她再一次转身,到了路边,又觉气不过,对准了垃圾桶要把手里的东西往里扔,转念一想,小雏菊这么好看,凭什么她就不能喜欢了?
脑袋里想法就这么七拐八拐,最后仍是把花带了回去,往他爸黑白风的办公室里一摆,哼着歌开始工作。
另一边,祈热在月底的时候收到一份快递,这回不是网上的商家地址,是从陆时樾住处寄来的,一开,是部崭新的二代iphone。
大陆尚未售出,是陆时樾托了同学从香港带来的,原本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奈何老同学在香港多留了一个月,加上时机不对,拖到现在才送。
祈热捣鼓了半天,随便拍一张照片发过去,“像素好差,你看这张,比那张华南虎照还假。”
“华南虎照”系假,多出一部手机是真。
祈热想着给祈凉用,又觉得送一个,另一个落单,显得她太抠,干脆拿上银行卡去手机店直接买了俩新的,顺便上两个手机号,再带着去了胡桃里中学。
一部最新的步步高音乐手机,就连毒舌如祈凉,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陆时迦惊讶过后立马开始担忧,“你不是给我哥买了电脑,没钱了么?”
“没钱了继续赚啊,你怎么傻不拉几什么都信?”她伸手去按他的肩,有那么一瞬觉得别扭,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那边祈凉已经研究起了新手机,点开通讯录,脸色一黑,里头存了一个号码,备注是“我的亲姐姐!”,只消看一眼那个惊叹号,也知道是他的亲姐姐亲自录上去的。
“我建了个群,把你拉进去了,你待会儿把你好朋友也拉进去,以后突袭检查学习情况。”
祈热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等她真正想起来时,暑假已经快要结束。
花自酌手下三个学生,一个在巴黎政治学院交流完,又申请留在法国当汉语助教,剩下两个“不思进取”,对出国皆没有想法,开始按部就班地准备给英语学院上二外。
新手上讲台,总归要做做准备。于是,别人在看奥运,祈热在看教学视频,别人看完奥运,她的待看列表却越来越长了。
本来祈家买第二辆车是要给她开,她人不舍得离开电脑,更不愿意出去晒,连说用不上,不想学。
祈畔再来说服她,她手一挥,人往沙发上一靠,低头拿起震动的手机,点开来看,是陆时樾发的一个链接,新闻里报道北京奥运会中国代表团获得金牌榜第一。
这是自祈热建群以来,群里的第一条消息。祈凉积极地回复一个大拇指,然后发出一长段:“时樾哥,你怎么天天上班?什么时候回来?一起打游戏啊,陆时迦现在可厉害了,我都打不过。”
祈热看着祈凉末尾添加的可爱小表情,顿觉生理不适,噼里啪啦按出一行字发出去:“你俩暑假作业写完了?”
过一会儿,祈凉没动静,祈热点出去,单独找到他,发现他头像已经灰了。
祈热脸一冷,连戳那个灰色头像泄愤。
紧接着,新消息是陆时迦回的:“写完了。”
祈热立刻对着手机一笑,发出去的话已经有了几分老师的做派:“那写一份假期总结,写好了给我送过来。”
刚发出去,手机又是一震,她点开,是陆时樾单独发给她的:“备课怎么样了?”
“来,先叫一声祈老师听听。”祈热对两个月来的潜心研究颇为满意,刻意地飘飘然起来。
陆时樾觉出她心情不错,故意跟她唱反调,“别误人子弟。”
“你走开!”祈热加一个愤怒的表情。
埋头专心回复消息时,面前出现道身影,祈热抬头,看见面前人手上拿了一个本子,“这么快?”手一伸,将陆时迦手里的本子抽了过来。
一翻,上面是暑期每日计划表,条目不多,作业,打球,看书,关注北京奥运,吃。
吃?
“吃什么?”祈热重新抬起头来,问完又看回去,随手继续翻了几页。
“吃饭。”陆时迦回一句。
祈热直觉他没有说实话,眼一眯,语气往下沉,“吃什么?”
“吃饭。”陆时迦重复。
“吃,什,么?”祈热将句子间隔开,一个字节一个字节吐出来。
陆时迦微微低了头,手无意识动了动,“钙片。”
祈热眉一锁,“你怎么还吃这个?”她从沙发上起身,两人几乎平视着,祈热终于明白那天拍他肩膀为什么会觉得别扭,现在发现,是他长高了不少,她得抬高了手才能碰上。
“你有一米几了?”
陆时迦往旁边靠了靠,“没量。”
祈热又一屁股坐了回去,“都快要比我高,别吃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呢。”这么说着,她把本子递回去,瞬间反悔,手一收,人跟着站起来,将本子敲在他头上,“听见没?”
陆时迦在她的注视之下接过本子,点了点头。
“我让你写假期总结,就这么糊弄我呢。”她嘴上这么说,意思倒很明显:算你蒙混过关。
陆时迦便拿了本子要走。
“回来。”
陆时迦回了头。
“以后喊我祈老师,知道了?”祈热背靠沙发,一双脚丢了鞋,跟着上了沙发。
陆时迦本能地没有点头。
“先喊一遍试试。”祈热只当他已经明白了意思。
“喊呀。”她光脚一伸,轻轻踢在他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