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知道带东西还看看兄弟,不错,算你有良心。”一边说严立阳一边伸手去接方平津提的大包小包。
抓紧时间填完了最后几个字,方平津侧身躲开了严立阳伸过来的手。
严立阳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抬眼看着方平津半点儿没有玩笑的脸。
“……”
“和着不是来看我的?”
“你有什么好看的。”方平津半点儿没给面子。
所以这不是你千里迢迢低三下四打电话求我的时候了?
严立阳气结!
不过想起这个,他才想起这里跟方平津有关系的确实不止他一个,再仔细看看那点心烟酒,也确实是拜访长辈的好礼。
“你倒是殷勤!”严立阳语气有些泛酸。
可惜人家看上你了吗?
他和罗家人不是很熟,毕竟没有年纪相仿的小辈,要不是方平津跟罗家老六关系好,他压根儿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不过就算短暂接触的情况来看,也没听说有什么好消息传出来。
“拜访岳父母能不殷勤吗?你一光棍懂什么!”方平津嘴角不自觉扬起,不理会对方,大步朝里走去。
严立阳懵了半晌儿,好不容易才消化了方平津的意思,立马朝前追去,“等等,你给我说清楚!”
什么情况?
出趟任务回来就岳父岳母了?
人同意了吗就岳父岳母?也不怕被人打出来!
打出来自然是不可能打出来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在意儿子的面子总还得顾忌女儿,只是也别想有什么好脸色罢了。
明亮的客厅里,三方对坐,气氛有些凝滞。
年长的男人黑着一张脸,双手撑在膝头,目含不善盯着对面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子雪白的衬衣扎在下身的绿色军裤里,旁边搭着一件脱下来的大衣,分明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额头却隐隐有细小的汗珠沁出来,只是脸上不露分毫,要不是嘴角的笑容略显僵硬,还真以为对方不动如山。
两人之间坐着一位中年女人,来回看了几眼,略带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起身,拍了拍年长男人的胳膊,“行了,吓唬谁呢!以为平津是你手下的兵啊。”
待年长的男人有些不满地抬头看向她以后,这才带着深意地瞪了对方一眼,转头看向年轻男人,“平津啊,中午就在这儿吃啊,我这手艺不好,你见谅。”
“怎么会,我帮您打下手。”方平津说着就站起来,作势要往厨房走。
实在是罗伯父气势太盛,真不愧是百万军里杀出来的将军,他都有些受不住。
苏婉青当然不让,两人推拒半天,最后还是罗振庭一锤定音,把人给赶去了厨房。
他从前可没让自己媳妇干过活儿,就算现在,也是对方起了兴趣才开始天天做饭的,作为女婿,厨艺也应该是要接受考验的一环。
好在方家父母各忙各的,从方平津小时候开始就不太着家,吃腻了食堂之后他也会自己动动手,说不上好吃,但总算勉强做了两道菜,算是通过的考验。
罗振庭有心挑刺,对面媳妇却不停地使着眼色,想起媳妇上次去看闺女之后回来说的话,他也不算完全没有准备,黑着张脸把嘴里的话又给憋了回去。
一顿饭吃得有惊无险,纵然罗伯父脸色臭的像是随时要暴打他一顿,但总算他全须全尾地出来了,除了说琳琅20岁之后才能结婚以外,算是基本上过了罗家父母这一关了。
解决了大事,方平津这才有心思和兄弟们聚聚。
说是兄弟,其实就只有严立阳一个人而已,其余人各自散在各地。
“怎么?这是搞定了?终于想起你还有个兄弟了?”
多年兄弟,尽管都是那张死人脸,严立阳还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对方的好心情,忍不住打趣道。
“走吧,请你喝酒。”方平津的语气里忍不住泄了一丝愉悦。
自从高中毕业各自奔前程之后,这还是难得的相聚,严立阳也不矫情,麻利地请了假就跟着人走了,还是来时的那辆车,此刻回了城,七拐八拐地在一个小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严立阳的哥哥算是这京都里搞地下生意的第一人,这京都里的犄角旮旯就没有严立阳不知道的地方。
凡是有人的地方总是会有各种需求,尤其是在吃这一块儿上,纵然明面上有各种条条框框,暗地里的生意却从来都层出不穷,这家小院就是其中一个。
进了屋被迎进了小间,严立阳熟门熟路点了菜,这才脱了外衣,松了扣子,懒懒散散地靠在了椅子上。
方平津自然是喝不了酒的,以汤代酒严立阳也不嫌弃。
酒过三巡,饭菜下肚,屋里腾腾地热气模糊了对方的面容,只一晚上若有似无的笑意还印在严立阳眼里,看得他牙疼,不由想泼点儿冷水。
“你这岳父岳母的关是过了,你自己爹妈这一关呢?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妈这关可不好过。”
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方家那点儿破事儿严立阳清楚的很,说起来并没有多大问题,吃喝都不缺,打骂更说不上,要在外人看来方家父母那是没什么挑剔的。
但养孩子,不是有吃有喝就行了的,还得教养。
就是那股子冷淡,那种漠视,叫人如鲠在喉,说不出又咽不下,说起来说不定还得被外人说句矫情,但身处其中的孩子所受到的伤害有多大只有自己才清楚。
方平津的嘴角倏地落了下去,“用不着过!”
他的婚事不需要看他母亲的脸色,交通不便,说不定一辈子也回不了几次家,该管的时候没有管,不该管的时候要是敢伸手,就别怪他不给脸。
严立阳也不过是怕他想的不够周到提点一下,见方平津这副样子也就不多说了,家务事最难说。
“对了,上次的事怎么样了?”说的是他出任务前罗家出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