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买了晚饭就匆匆回去的。却被沈潘带来了这里。他倒是乖巧,沈潘看着那天边的月亮,他就看着沈潘,吃着香酥鸡。
这香酥鸡真是好吃呀。他还从未吃过天香楼的东西,他已经好久没吃过这样的吃食了。
孤空。冷寂。沈潘轻笑着,心里回了他。却是皱着眉不说话。
那时候与凤连来这儿,每每都是深愁苦绪萦在心头。便是勉强赏月喝酒,又哪里看得出月亮的清晖雅致?
“我以前没来过,并不知道。”沈潘喃喃道。。垂头回首,看着地上单纯乖巧的明琼莞尔一笑。“果然赏月也是要看和谁一起的。”
“你以前和谁一起!”小孩哽了一下。片刻间泪花晶莹,坠在眼角,比那晨间的露珠还要生动。
“一个人。”沈潘看得痴了。蹲下身子,为他温柔地拭泪。粗糙的指腹刮在他脸上,引得明琼一阵小声嘟囔。
“一个人看月亮有什么意思。”
“所以我拉着你来看。”沈潘笑了。拉起明琼,用袖子擦了擦他油腻的嘴脸。忽然幽幽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
“不想。”明琼从善如流让他擦了嘴。想也不想干脆回答。
“可你吃了我的鸡。”沈潘骤然变了脸。粗声粗气道。
“那我赔给你?”明琼眨眨眼睛。睫毛忽闪。显得认真又可怜。
“不用。”沈潘沉吟道。噗嗤笑了一声。“你只要听我是谁。”
“好吧。那你是谁。”明琼就着沈潘的袖子顺便也擦了擦手。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是沈潘。明琼。你记好了。”沈潘目光沉沉。轻声喃道。温柔得不像九尺粗壮汉子。
落仙台上灯火煜煜,照得明琼那张清瘦的脸影影绰绰。
“我知道了。你叫沈潘。”明琼软糯应道。抬起头来,看那同样不平静的天空。
今夜,星河烂漫。
皎洁的月光在星河里,泠然散着清辉。渺渺的白气上浮,为那明净的夜空浮上一层纱。
没人知道,那仰头望天的人,眼里雾气缭绕,潋滟的眸子里斡旋着从未流泻出的漆黑。
明琼半夜回到清寒宫时吐了一地。
凉风习习,粗壮的汉子急匆匆打了水。为他擦洗的时候脸还被吓得苍白。
“可惜了。那么好吃的鸡。”明琼身姿纤弱,躺在床上显得更加瘦小。望着那一摊自己吐出来的秽物,好不心疼。多好的东西,他却全吐出来了。
“可惜什么?”沈潘敛着眉,抿着嘴。坐在床边为他端茶漱口,又为他擦了嘴角。看着这小破孩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偏生只一味地不抬头可惜吐出来的鸡都不知道心疼自己。
心里更是郁气难平。深吸口气,耐着性子告诉自己,这位是祖宗,祖宗,祖宗。动作轻柔,为他擦了擦脸。“天香楼会跑不成?你若是喜欢,我日日买来与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