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春闱过后,金榜题名,被当庭点为探花郎,一门双探花,端的是风光无限,因着林如海在扬州几年,兢兢业业,也有幸被调回京中,时隔几年,林家终究还是回到了京中。
王菀也只是收到林轩送来的书信才知晓,他想,有林如海帮衬着,轩儿他的路定然要比别人走的要顺畅些的。
只是这亲事,仍旧让王菀头疼。
如今不光要操心轩儿的,还要操心蟠儿的,有时候王菀都有些怀疑,时间怎么就过的这么快,一眨眼儿就这么过去了。
林家,却是不要在想了,王菀虽喜欢黛玉,可她却并不想委屈蟠儿,就如同薛城一般,这个社会仍旧讲究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林家如今的门槛太高,她也不想去让蟠儿去踩,日后再造就一对怨偶,她可就要欲哭无泪了。
元春封妃,如同一块巨大的馅饼一般,砸到了贾家的头上,贾母同王氏被张氏婆媳三人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元春的上位,给了她们喘息的空间,彻底的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王菀听后,不过只是笑了笑,她如今日子平静,出了西院偶尔传来的不和谐声音,其它的一切都好。
崔子言是在年底来到金陵的,他看到崔清婵的时候,似乎有些茫然,甚至不知所措,王菀瞧得分明,这个男人并不知晓他会有这样一个女儿的存在。
这让王菀稍稍的有些鄙视。
“这是清婵,我瞧着她着实乖巧,就留在家中陪我。”王菀看了看崔子言,介绍道:“她说她是济南人,父亲……”王菀看了崔子言一眼,那意思很明显。
“这……”他颇有些为难的看着王菀,可崔清婵同他相似的容貌却做不得假的。
崔清婵看到崔子言的时候,只轻叹了一声,上前走了一步,道:“母亲只说将这个玉佩交予你,爹爹自然就知晓了。”
崔子言拿着那玉佩的手有些哆嗦,那是一种绝对的震惊,他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呢。”他突然摇头道:“不,不会的,当初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王菀抿唇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母亲说,她从来都不悔。”崔清婵轻声开口,道:“母亲告诉我,你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让我不要怨恨自己的爹爹。”
“若非她身子实在撑不下去了,母亲一辈子都不会让我来寻你的。”崔清婵抿了抿唇,眼圈中有些泪花,却固执的不肯落下。
崔子言似是快要崩溃了一般,竟是突然跑了出去。
王菀拍了拍崔清婵的肩膀,道:“好孩子,你且安心,你父亲他并非是不负责任之人,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的。”小孩子什么的,还是不要这么成熟,倒是让人心疼。
夜里,王菀瞧着坐在院子里独自喝闷酒的崔子言,忍不住走了上前,道:“饮酒伤身。”她注意到崔子言眼角隐隐有些泪痕。
崔子言嗤笑了一声,却是下意识的喃喃道:“伤身?是啊,伤身。”
王菀迟疑了片刻,才道:“若是有什么难事,说出来或许会好些。”
崔子言又闷了一口酒,沉默了半晌才道:“她是我表妹,因她家中没什么人了,自小就住在崔家。”
“她总是喜欢跟着我,让人厌烦。”崔子言苦笑一声,才道:“可在母亲出事后,却也只有她一个人陪着我。”他茫然的抬起头,抿了抿唇,才道:“我并不知道表妹她对我……存了这心思。”
“那次,我被父亲鞭打,喝醉了酒,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后却只有表妹在照顾我,她仍旧笑呵呵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哪里知道,哪里知道……”崔子言声音中有些许的哭腔,甚至是悔意,“表妹她自来就胆小,也不喜欢说话,可她却选择未婚生子,她该怎么办她是怎么走过来了?”崔子言抬起头,看着王菀的目光中有些祈求,似乎是想要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一般。
王菀抿了抿唇,半晌后才道:“清婵这孩子被她教导的很好。”那女子傻呵呵的用自己的生命去暗恋一个人,为此,她付出了所有。
王菀能够想象的多,在这样的社会下,这该是怎样的艰难,未婚生子,呵,就在现代那样一个宽容的社会,未婚生子都要面对众人异样的面孔,更不用说这个时代了。
“是啊,清婵很好。”崔子言又闷了一口酒,这才站了起来,道:“日后我会照顾好她的。”
王菀看着他的样子,轻声说道:“你一个男子,怎么照顾?”说着走了上前,道:“让她留在这里吧,有宝丫头陪着她,也不至于那么寂寞。”
崔子言想了想,才点头道:“麻烦你了。”
“不必这么客气。”王菀莞尔,笑着说道:“只当是陪陪我就是了。”这硕大的院子,人总是少了些,倒是显得冷清了。
王菀瞧着崔清婵,越看越满意,这丫头虽说受了些苦,可自小就乖巧懂事,什么都会做,照顾人也颇有一套。
王菀经常会带着她和宝丫头出去逛逛,不是登山就是赏花,日子舒坦了,面上也就有些笑容。
却也是个漂亮的丫头,若是做儿媳妇倒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