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我顶着浑身的酸痛默默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旁的覃野睡得正熟。我穿好衣服微微拉开窗帘,灰蓝色的天光漫到他的脸上,我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最终还是作罢。
我要离开了,我得回去,回到风元,回到林谦与的身边。
我知道覃野也明白,我“利用”他和林谦与反目之后,又在风元的危难时刻“坚持”回到他身边,不是墙头草,而更像林谦与心里的我罢了。
摇摆不定的花瓶,这就是我在整个尚城的人设。
但覃野从未表示过让我回去的想法,他开不了口,我自己走。
本就是我自己的决定。
只不过我没想到,会在林谦与家门口碰到钟时安。
他戴着口罩,压低帽檐,站在一个角落等我,远远地瞥见轮廓时我就发觉不对,刚对上他那双眼睛的那一刻,还没等他过来拦我,我先冲上去把他拽住,闪到一边的小路里,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走。
我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一言不发地使出浑身力气向远离林谦与家的方向大步前进。
过了一会,他反手扯过了我的手腕,把我拉得踉跄了几步,转身面对他。
“你是不是有病?”我先发制人,凶狠的眼神吓得他错愕了几秒,“你不会给我打电话?站在他家门口送死?”
“我电话能拦得住你?”钟时安神色很快恢复了冷静,气势反过来压我一头,“十点的飞机,到M城,你现在马上去机场。”
他塞给我一张机票,又夺走,直接放到我大衣的兜里。
我气急反笑,“我现在做什么跟你没关系,钟时安。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报的也是自己的仇,您就别跟着操心了。”
林谦与的这处住宅本就远离市区图个清净,屋后的这条小路更是不知道通向了哪,此刻我和钟时安站在偏僻的荒郊野岭,两侧是光秃秃还未发芽的枝干,空气里干燥生疏的寒意把我们之间的对峙磨砺得更加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