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溪是独自一人走出酒店的,临走前商悦依偎在拉希德怀里的情景还浮现在她的眼前……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商昊天迎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顾若溪看着他,眉头微皱,“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承蒙顾小姐的夸奖。”商昊天笑笑,视线落到大海上,“要不要跟我去沙滩上走一走?”
雨后的大海多了几分清新的味道,顾若溪光着脚丫踩在柔软的沙子上,手上拎着鞋子,海水冲击着海面,将她的脚印洗刷干净,仿佛她从来不曾来过一样。
“那张化验单……”顾若溪忽然开口。
“肺癌,晚期。”商昊天没有隐瞒她,“短则一个礼拜,多则半月,我说的一年,倒是长了不少。”
他站定,捡起沙土里的石头,朝着海平面扔了出去。
石头在水面弹了几下,随后“咚”地一声溅起小水花,沉入大海。
“那张单子是我从商昊枫那里得来的,全家恐怕也只有小悦不知道这件事了。”
闻言,顾若溪心头一震,她问道:“宁姝也知道吗?”
“知道。”商昊天转过头来看她,脸上没有一丝微笑,“你觉得就凭她和商昊枫的关系,会什么都不清楚吗?刚才在拉希德面前,她不过是在卖力演戏罢了。”
“为什么?”顾若溪不解,“当时在场的人,明明只有你们几个,她有必要……”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停顿下来,半晌,她才喃喃开口,“原来,拉希德那边,有商仁华安排过来的人。”
“你错了,爷爷安排的人,就是拉希德本人。”
“什么?!”顾若溪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商悦……
“不行,我得回去找商悦。”顾若溪皱眉,转身就要离开,商昊天拉住她的手,“你觉得你现在过去还有什么用吗?”
“你觉得拉希德会停止吗?还是说你觉得小悦不会因此难堪?!醒醒吧顾若溪,爷爷就是知道小悦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安排这一幕。”
“那你呢?”顾若溪站定,声音飘远,“你在这场戏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我?我不过是顺应了爷爷的意思,演出了他最想看到的罢了。”他扬起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如果不是在临走前,拉希德忽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也不会知道,原来这场戏竟然是爷爷的安排。
两天前的这个时间,他被爷爷单独叫去了别馆,在爷爷的书房里,他看到了爷爷和一个中东男人的合照,合照里的男人,宽鼻厚唇,一双黑眸深邃如星空,却十分年轻。
也是在今天,他才知道,原来拉希德和爷爷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看到那张合照,拉希德为什么忽然走出来见他,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商仁华给他敲得一个警钟。
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子,始终都逃不出商家的五指山。
顾若溪望着异常沉默的商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忽然有一种错觉,商家的人,并不坏。
无论是阴险的商昊天,还是狠毒的商昊枫,亦或者是狂妄的商悦,精神失常的商昊文,大家不过都是被商家操控的一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