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冬梅这些日子就在跟丈夫要钱,她性子急躁,不耐管钱,家中钱都归安家国管,儿子的婚事终于有眉目了,丈夫却不肯拿钱出来。
每次找安家国要钱,安家国总说存了定期,现在取出来这么多年的利息就没了,利息都大几百块了,再谈到赔偿费的三千块钱,安家国又死活不肯拿出来。
乔冬梅不明白安家国是咋的了,按说定坤可是他儿子,他也早都盼着儿子结婚添孙子,怎么八字有一撇了,在这一捺上他却迟迟不肯落下来。
她不知,安家国自从被她砍后,心里极度不愿意跟她继续过日子,可每次提出离婚,就被乔冬梅追着拿菜刀砍,搞了几次他也不敢提了。
其实私下他又跟离了婚的苏荷勾搭在一起了,迟迟不掏钱的原因是,他想跟苏荷在一起,儿子他是肯定要的,如今他就只剩下儿子的婚事威胁乔冬梅了。
安家国算计着自己老婆、女儿,甚至连儿子都要利用,他只想和自己喜欢的女人过一辈子,留着儿子也是出于养老的考虑,以及还剩下的一点点传宗接代的传统思想作祟。
“妈,这都几点了,你怎么才做饭。”
杨金英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她从早上五点睁眼起床忙到现在,一日三餐都是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子操持,还要洗衣服床单,扫地拖地,屋里每天都要用抹布擦一道。
要是少做点啥,乔冬梅就不给她饭吃,甚至有一次她强行端碗吃饭,被乔冬梅一把将碗打翻在地,宁可把浪费的粮食喂鸡,都不给她吃。
弄得她现在一刻不敢闲,每日里看乔冬梅脸色过日子,干活,这才能端着一碗饭到自己屋里吃,桌子也是不让上的,因为大孙子嫌她脏。
七十来岁的老人,身体之前还有过亏空,现在从早忙到晚,疲惫不堪,立刻苍老起来,大儿子啥也不管,说也不说,杨金英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偷偷在床上抹泪了。
哭久了,她现在看东西都有些模糊,总觉得眼睛外面有一层白茫茫的雾挡着。
做好饭后,安家国一家刚端起碗,在安家庆的带领下,安家三兄弟外加安夏来了。
“大哥在家吗?”安家庆喊了声后,便走进门来。
端着小碗坐在小板凳上吃饭的杨金英听到老二的声音,连忙从灶房出来。
看到老太太穿着一身脏得反光的蓝布以上,头发灰蒙蒙乱糟糟,小碗里只有大半碗米饭和几根青菜,安家业心里有些不好受,安家志也是不舒服。
大哥当时把妈扶着回去,那样子恨不得是天下第一的大孝子,现在妈咋在灶房吃饭,脏的像村里捡垃圾的孤寡老人,吃的更是让人不忍再看。
安夏打量着眼前的外婆,鼻头泛酸,可当她对上那股憎恨的眼神,她知道自己跟外婆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