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慧,慧慧……”
任凭杨金英怎么叫,安慧门一关再也不出来,她躺在安夏床上,居然还美美地睡了一觉,等到她起来,杨金英嗓子都哑了,说话都费劲。
这一下午,她再一次体会到几个月前,当初她病在床上不行的时候,儿子媳妇不给她吃不给她喝,不吃东西那种痛苦感觉其实到最后并不强烈,但是不给水喝的感觉,就仿佛有一把刀片,从嗓子眼到喉咙管,不停的割开,嘴巴干的想咽口水都没有。
“慧慧,给我喝口水吧。”杨金英哑着嗓子可怜巴巴道。
睡了一觉,安慧心情好多了,从茶壶里倒了小半杯水,看到水后杨金英跟见到啥似的,身上的疼都忘了,一把夺过来,急急往嘴里灌,只是没喝几口水就没了。
喝了水之后,那种渴的感觉更强烈了,她一把攥住安慧的手,“慧慧,你再给奶倒一杯,这点水不够。”
安慧一把夺过杯子,反正爸妈咋样对老太太她也见过,她不觉得自己多过分,甚至自己还给奶喝水,比爸妈强多了。
“奶,你少喝点吧,喝多了要尿尿,你这腿动不了,可咋尿啊?到时候再尿床上,换的褥子都没有了,你忍着点,等腿好些了能自己上厕所了,想喝多少水都行。”
安慧不光不给杨金英喝水,也不给她吃饭,下午她回家做饭,在家吃了饭洗了澡才过去,把杨金英一个人丢在屋里,老太太饿的饥肠辘辘,却因为不能动,连口吃的都没有。
……
麻婶做好饭后,本来拿了个碗想给老太太送一份,最后想了想还是作罢,她丈夫马三川见媳妇把添进碗里的米饭又倒回锅里,奇怪道:“咋了,你想送饭就送,我又不说啥。”
麻婶叹了口气,不快道,“我不想给杨婶送饭。”
丈夫见媳妇不高兴,奇怪道:“咋了,咱们两家关系不错,你中午不还去看了的,咱不送饭呢。”
麻婶把今天发生的事,以及杨金英说的话跟丈夫说了一遍,“三川,我现在心里堵了口气,婶子咱这么糊涂,这样欺负安夏,想当初要不是安夏,她能活到现在,安夏对她可以说是比对自己都好,到头来,她说儿子孙子最重要,根本不讲道理。
到现在安夏去哪了也不知道,多大的孩子就被撵出去,老太太多狠的心,麻婶越说越气,又后悔自己没跟安夏道歉,现在事情积在心里,想挽回都没机会了。
马三川也没料到杨金英会说这种话,以前安叔在的时候,其实杨金英就有点拎不清,重男轻女地厉害,但是安叔管着,也没出过啥事。
现在都变成这样了?马三川皱着眉道:“那算了,以后有啥事需要帮忙,咱们该帮还是要帮,现在有人照顾,咱们就少过去掺和,毕竟其他人不像安夏,到时候扯皮就不好了,这么多年的交情。”
麻婶点点头,夫妻二人坐下吃饭。
安慧吃了饭回来,实在受不了杨金英喊饿,从柜子里找到几根火腿肠,给老太太吃了一根,自己偷摸吃了一根,一口水都不给喝,就让杨金英这么熬着,晚上杨金英要起夜,安慧也听不到。
直到早上,杨金英憋尿都憋哆嗦,神志糊涂了,喊安慧的声音都直了,还是隔壁麻婶听到了,觉得声音不对,敲了半天门,才敲开。
安慧醒了,直接道:“奶,今天是二叔家伺候,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