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简皱眉思索良久,苦笑摇头道:“这倒不记得!”
公孙一族人口繁杂,这顺城又是公孙氏的根本,每年单在这山里救下的人,也不知有多少,莫说不会尽数记得,只怕许多都不曾听过!
楚若烟闻言,却大为失望,低声道:“于旁人是条性命,于你们,竟然不记得!”语气中,是满满的失落。
耶律辰向她一望,提醒道:“公孙将军可曾听说,十年前,苍辽有一位十几岁的少年擅闯古石关,险些挑起两国之战,只为寻回他被拐的妹妹?”
这个倒知道!
公孙简立刻点头道:“祖父如今提起,还会赞一声少年英雄,只可惜公孙简无缘相识!”
耶律辰含笑道:“那便是楚二公子,楚若轩!”
“楚二公子?”公孙简一愕,目光在楚若烟身上略停,恍然道,“那么,楚二公子寻找的,就是……”
“我!就是我!”楚若烟忙指着自己鼻子接口,“当年我被劫匪所伤,为公孙家所救,醒来第一个瞧见的,便是公孙老侯爷。只可惜那时重伤,瞧得见人,却无法说话,竟不曾当面相谢!”
原来如此!
说到这段往事,公孙简叹道:“不想楚大小姐与我公孙氏还有此渊源!”
只是尽管楚若烟如何提醒追问,公孙简终究想不出救她的是谁,楚若烟长叹一声,只得罢了!
是谁都好,终究,是公孙家的人罢!
听从楚大小姐记忆所指,公孙简亲自引路,往陵溪山中游赏,直至黄昏时分,有一名校尉赶来回道:“将军,苍辽大军已与叛军交锋!”
公孙简点头,向耶律辰肃手道:“钰王殿下请!”
耶律辰跟着道:“公孙将军请!”二人并肩,回返古石关关城!
此时,葫芦谷中已杀声震天,楚若宇亲率两万兵马,将四万叛军截在葫芦谷内,以分进合击之术截杀,叛军竟无还手之力。
本来,在前两个月内,叛军几次扰边,已成功激起大邺兵马的警觉,实以为今日将朝廷大军引入葫芦谷,古石关内的大邺兵马必然杀出,到那时混战一起,叛军便可借刀杀人,再全身而退。
哪知道今日战起,任凭叛军如何向关内挑衅,大邺兵马都是按兵不动,连关城上的守兵都没有片刻稍动。而在他们身后,苍辽朝廷的兵马杀来,竟毫不容情,不过两个时辰,死的死降的降,叛军已所剩无几。
叛军主帅见此情形,早已心胆皆寒,正不知所措,但听身旁副将嘶声喊道:“钰王!是钰王!”
他顺着副将所指望去,但见古石关主关上三人缓步而来,其中一人玉冠束发,白色锦袍随风烈烈,俊颜含笑,带以凛然之势,不是苍辽九皇子钰王殿下还能是谁?
原来,大邺朝会按兵不动,是因为钰王殿下早已料到他们的图谋!
叛军主帅顿时红了眼,扬刀上指,大声道:“耶律辰,你身为苍辽皇子,竟暗通大邺,可还知罪?”
“暗通?”钰王殿下清润的声音响起,“我苍辽与大邺结有秦晋之好,本王既来边关,自当拜见大邺将领,名正言顺,何来暗通一说?”
身旁公孙简点头,含笑道:“钰王殿下远来,本将也当尽地主之谊!”
二人这一搭一句,看似闲话,声音却远传数里,众军皆闻。
耶律辰暗暗点头:“这公孙一族向为大邺朝国之柱石,族中子弟竟无一人平庸,当真是名不虚传!”
他心里暗赞,公孙简心中也是暗服:“这位苍辽九皇子,不止功夫令人钦佩,更是胸有丘壑,腹有乾坤,幸好与大邺是友非敌!”
二人这一说话,叛军主帅顿知大势已去,目光扫过鲜血飞溅的山谷,咬牙吼道:“耶律辰,这山谷中皆是我苍辽大好男儿,你……你放他们一条生路,我横刀自刎就是!”
啧!
倒是位血性男儿!
耶律辰摇头道:“你等起兵反叛,毁我百姓家园,令我苍辽江山浴血,如今兵败,还谈什么苍辽男儿?一死何难?你若当真顾惜将士性命,立时弃刀投降,束手就缚,或本王可向朝廷求情!”
“朝廷?”叛军主帅反问,跟着哈哈大笑,摇头道,“耶律辰,今日你虽获胜,可是你当真以为,还有你原来的苍辽朝廷?”话落,手中钢刀倒回,在身旁众人的惊呼声中,用力一拖,顿时血光乍现,身体晃了几下,便直直栽倒。
群龙无首,如此一来,叛军更是顿时溃败,苦在这葫芦谷,两侧都是悬崖峻岭,无从攀登,而仅有的一条路,一方是大邺的古石关,一方已被朝廷兵马阻截,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又哪里还有路可逃?
见此情形,耶律辰扬声道:“叛军将士,你等皆是我苍辽儿郎,不过是受人所愚,才行此叛逆之事,此刻你等只要弃械,束手就擒,本王可饶你等不死!”
声音朗朗而出,声震山谷,莫说他本就威名远播,当此情形,纵有一线生机,又有几人会放弃?
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呼道:“末将愿降,请钰王殿下高抬贵手!”跟着一队人马向古石关退来,为首将领将兵刃高举跪倒。
有一人带头,叛军将士很快效仿,纷纷退至关下,俯首归降,有几个仍在负偶顽抗之人,朝廷兵马到处,很快身首异处,又哪里还有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