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道,只说萧三郎情子清冷,可是耶律辰却知道,自从回到上京之后,他当真是如覆薄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暴露身份,令这十几年的辛苦付之一炬。
如此情形,自然轻易不与旁人来往,却能与明彦君生情,倒是一桩奇事。
明彦君被姐妹几人追问,抿唇浅笑,向前边耶律辰望去一眼,这才向楚若烟道:“妹妹可记得那日我说,父王要送他兵器?”
楚若烟点头。
当然,那是两个月前,她们发现明彦恩悄悄前往兵营,追踪而去,得知盖玉啸请他教授统兵之道那日。
回来之后,明彦君向明辉讲述,明辉感念盖玉啸之恩,将自己珍藏的几样兵器相赠。
明彦君微笑道:“论旁的事,他当真是个闷葫芦,哪知道说到兵器,竟是挡都挡不住。父王收藏的几件兵器,只约略知道来历,他却深知每一件兵器的战绩,数了出来,倒像是他自个儿的东西一样!”
盖玉啸本就出身将门,幼逢巨变,性子越来越孤僻,加上立誓报仇,便将全身的气力全部投在习武之中,渐渐的爱武成痴,宁肯和手中的长剑说话,也不肯多瞧旁人一眼。
而明彦君一样出身将门,虽然不似男子一样驰骋沙场,但她幼受庭教,耳濡目染之下,对征战杀伐也并不陌生。加上她生性豁达磊落,言谈随心,三言两语之间,与盖玉啸就极为投缘。
耶律辰听的暗暗点头,回思片刻,又不禁好笑。
难怪,以前若没有旁的事,盖玉啸总不离自己左右,精心保护。可是自从入新兵营后,每逢有回京的差事给他,竟从来没有拒绝过,想不到还有这层关系在里头。
楚若烟掰指算算,吃惊道:“如此说来,姐姐和萧三哥在一起也已有两个多月,竟从不曾透露!”
明彦君抿唇,摇头道:“哪里有这么久,当真在一起,实则不过这几日的事!”
这几日?
众人错愕。
明彦君点头:“我大哥往西疆之后,他也不再往我们府上来,我几次寻他,他却又避而不见。本来我道他对我无意,哪知道无意中得知,他半夜三更在我们府墙外转悠,便去问他,他被我逼的急了,才不得己承认。”
盖玉啸的性子,是受了明郡主怎样的逼迫,才会承认这样的事?
耶律辰不禁好笑。
贝妤叹道:“若不是那位范公子的案子,还不知道你们要瞒到几时?”
明彦君抿唇道:“说来,还当真要谢那位范公子,若不是那桩案子,怕他还在瞻前顾后,不会在人前承认这桩事呢!”
耶律心撇撇唇道:“萧三哥瞧着清冷孤傲,行事干净利索,怎么是这扭扭捏捏的性子?”
贝妤忙拽她一把,向前边耶律辰望去一眼,轻声道:“想来他是为了明姐姐考量!”
终究,在世人眼里,一个是王府的郡主,一个是布衣出身的小小武将,无论如何,也不般配。
明彦君“嗯”的一声,也向耶律辰望去一眼,轻声道,“是他多虑,若我明彦君是耽于身份之人,又岂会等到今日?”
是啊,若她看重的是身份,当今皇后之子,常王七殿下,岂不是最佳人选?
姐妹几人齐齐点头,楚若烟却心头微动,也向耶律辰望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