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觉得,她曾真心地喜欢过他,喜欢了很久,心疼很正常。
但心疼并不代表一切都可以回到最初的起点,并不能代表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曾真真切切地、将她丢下了。
“那我……”闻喜之呼气,抿唇,“之前在金迷会所你不是说,我点你也可以,得加钱……”
“我加钱,你让我看看,可以吗?”
“过时不候,现在不行。”
“陈绥,你一定要这样?”
陈绥盯着她看了片刻,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忽地偏头笑了下:“真没事儿,不可怜。”
故作洒脱,装得无所谓。
闻喜之强调:“我没觉得你可怜。”
“嗯。”陈绥挑眉,“早点回家。”
说完,他转身朝前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叫她:“你跟上,这里边儿乱,我带你出去。”
好像完全不想谈这个问题。
或者说,他在逃避。
闻喜之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样解释。
或者,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心疼他,是不是也是觉得他可怜的一种表现。
但无论怎样,现在似乎都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刺激他。
他既然宁愿被自己误会也不肯说出出了车祸的真相,一定是做过百般挣扎,只为了努力维持那一点自尊。
或许,是想在她面前维持一点好的形象。
刚刚她已经那么直白地将这件事情戳破了,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他伤口上撒盐。
也许应该回去再仔细想想,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解决才能完美,才能让大家都觉得好过。
闻喜之点头说好,跟在他身后。
这是sw酒吧开业的第二天,还在做开业活动,酒吧里人满为患,午夜场更是更狂,确实有些乱。
装修风格很炸裂,让人一进来就想疯狂地释放自己的天性,什么都不想再藏着。
之前她一直想要的距离,想要陈绥克制礼貌疏离的距离,现在他当真做到了。
人潮拥挤,他在前面开路,并未像之前一样怕她走丢回头牵她的手。
他一直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走在前面,不时回头望一眼,确定她跟上,又继续往前走。
到了吧台,让小哥拿了包烟,没抽,然后一直走到酒吧门口,他停下,偏头看她:“给你叫辆车?我喝了酒,没法儿送你。”
他似乎也没一定要她回答,走到路边,等了片刻,招了一辆空的出租车,回头叫她:“过来。”
闻喜之远远看着,他立在绿色的出租车旁边,暗夜里表情平静,完美融入进了普通同学的角色里。
那一刻她不想走,也清楚地知道应该怎么留下来,但却做不到完全解开心结。
好像他们之间,只能这样错过了。
出租车在等,司机降下车窗抬头望,似乎有点怕闻喜之不过去。
闻喜之想,那就走吧,然后走了过去。
陈绥主动拉开后排座的车门,一直等到她坐进去,很绅士地将车门关上,嘱咐司机先生开车注意安全。
然后他起身站直,等出租车启动。
后视镜里,他立在原地,点了一支烟,被烟雾模糊的眼,望着出租车离开的方向。
韩子文刚洗完澡,准备入睡,房门被拍得劈啪作响。
这动静,除了陈绥不会有别人。
心口狠狠颤了一下,着急忙慌地跑过去开门:“来了来了!”
锁一开,门板“啪”一下砸到墙上。
陈绥冷冷瞥了眼韩子文,吓得韩子文埋哪儿都想好了,他却又只是这么瞥了眼,越过他进了门。
如今韩子文除了日常管理极光台球厅之外,还经营着一家奶茶店,生意都还不错,人也很悠闲,自己买了套新房单独搬出来住。
没个女朋友,也不爱收拾,但所幸东西不是很多,客厅显得不算太乱。
陈绥进门后懒散地往沙发上一坐,半天也不开口说句话,韩子文接了水端过来放他面前,惴惴不安。
不是都把他的月亮送过去了,怎么这会儿一身结冰结霜的冷气往他这儿跑?
韩子文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尽量没有靠近陈绥,离他远点。
想了又想,主动问:“之之呢?”
这话一问,陈绥才有了点儿动静。
深邃凤眸冷淡地瞥过来一眼,鼻孔里逸出声冷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