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赵磊在这些待选人中是垫底的那一个。
要说家世,他家死的就剩他自己了,穷的只剩下一座宅子,哦,还有个小庄子,但听说也有百亩地左右,一年到头的出产不够嚼用的。说官职,他的官职才九品而已!别看翰林待诏说出去好听,可是他这个待诏是是画馆的,跟人家正经的待诏不是一回事。人家那是科举出身,在翰林院待个三五年就可以七品、六品的往下蹦,将来是有可能入阁拜相的。赵磊这种待诏——熬个十年升个个七品,再熬个十年升个从六品,然后就没然后了,等到可以告老的年纪,按例会升一级,这样荣退,脸面上好看些而已。
和人家一比,人家家里不是勋贵就是高官,日子就算过得不豪奢也不至于象赵家这么紧巴巴的。
但其实吧,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选驸马这事儿,其实很少选长子、独子,又或是家世特别好的。
不为旁的,当了驸马,虽然不说跟入赘一样,也是与父母别居异财了,要不是生下的孩子还跟驸马的姓,那真跟入赘没什么两样。这样一来,选人家的长子就不合适了,独子也不合适。家世太好的不会入选,因为前朝就有公主反过来干政,甚至操控帝位更替的,所以打那以后默认的成例就不会给公主选一个位高权重的夫家。
所以赵磊这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的光棍,其实条件一点都不算差。
知道赵磊也在驸马人选之列,刘琰半张着嘴:“啊?”
刘芳也是一脸别扭:“是吧?你也觉得怪?”
“是有点怪……”刘琰话一出口又赶紧找补:“其实也没那么怪……”
“不用说了,就是怪。”刘芳说:“说起来这几年,除了自家兄弟,亲戚,来往稍多点儿的也就是他了,平时看着他跟亲戚家的兄弟也差不多,突然方起亲事来……”
桂圆端了一盘果子进来。因为最近刘琰有点儿上火,那些燥性大的点心蜜饯是不敢往上端了,现在端的都是些下火去燥热的,陈皮糕、蜜渍金桔,白霜梨肉这些。刘琰把盘子往两中间推推,自己捏了一块陈皮糕咬了一小口。
“酸。”
她的脸都皱起来了,赶紧端起茶来灌了一大口。
“那其他人呢?跟我都说说呗。”
刘芳转开脸:“有什么好说的。”
“嘿,跟我你还害臊啊?你说出来,我帮你建议建议,要是需要打听什么,咱们就请小哥帮帮忙。”
“快别,四皇子最近听说忙得很,毛德上次来,说功课多,皇上又时时传他,有时晚上就只睡两三个时辰,太辛苦了。”
“没事儿的,事关你的终身,可不能马虎大意。”
“嗯……”刘芳也确实想找个人说说。
除了刘琰她也找不着旁人了,总不能去找五公主说吧?
“娘娘说,回头时气再和暖些,会让我将这几个人都见上一次,看看哪个更合眼缘。”
“嗯,说起来这几个人里头,除了陆磊,别的我也没注意过。”刘琰想了想:“既然能够被圈进来,证明相貌人品肯定没有什么大瑕疵,那就等到时候亲眼看一看了。瞧瞧哪个高些,哪个矮些,哪个白净些……”刘琰笑着说:“三姐,你是想找个话多些的,还是找个话少些的?”
刘芳瞅她一眼:“你越发精灵古怪了,话多话少有什么要紧的?”
“一成亲,公主府里可不就是你和驸马两个人过日子了?要是他不爱说话,你成天对着闷葫芦,多烦心哪。要是找个能说会道的,你天天坐屋里都不愁没人给你解闷……”
“你就是编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