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皇城门,显国公登上马车。进了马车,再无人能窥见其神色表情,一直紧绷着的精神才稍稍放松了些。
显国公揉揉眉心,感觉很是疲惫。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这一段日子以来,总觉得陛下对他的态度有些微妙,不如以前亲近。可最近也没发生过什么事,三皇子在朝堂上更是没有针对萧璃,完全是给了陛下他想要的安稳平衡的局面。
但为什么,陛下对他却有些疏远了呢?范济细细地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端倪。若是阿烟还在府上就好了,范济有些头痛,需要想些办法早些把阿烟接回来。
不知不觉,到了府门口,范济下了马车,对迎上来的新总管说:“阿烨回来了吗?”
“回老爷,世子尚未回京。”
“阿炟呢?”
“二少爷,二少爷他……”管家期期艾艾,说不上来。
“哼!”显国公冷哼,“定是又出去花天酒地了。”
在去书房的途中,显国公见到前面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由得怒声道:“给我站住!”
前面,范炟急急停住脚步,暗呼倒霉。往日里他若是晚归,都是走这条隐秘小路,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惊动任何人。但今日倒霉,被阿爹撞了个正着。
“阿爹。”
“你干什么去了?”显国公沉着脸问。
“我,我……我是……”范炟吭吭唧唧,说不出来。
“你能不能学着点儿好?别天天莺娘艳娘的在脂粉堆里面泡着?”显国公说起这个就生气,“上次竟然还将烟花女子请回府中!你要不要脸?”
“嫣娘并非寻常妓子!”范炟鼓起勇气顶嘴道:“她乃是音律大家!别人想请还请不来呢!”那可是特别长面子的事儿!他现在想起来还高兴呢。
“不管什么,都不可。”显国公道:“府中种种机密紧要,如何能让外人随意出入?”
“阿爹您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范炟嘀咕。
“你说什么?”
“我前些日子还见您召了……”范炟说罢,挑挑眉,咧嘴一笑道:“召了那个入府呢。”要说这一方面,范炟可是家中最有经验之人,之前他偶然在府中见到个女子,跟在管家身后。虽然做普通妇人打扮,可那一身风尘之色绝对逃不过范炟这双利眼,“嘿嘿,倒是不知道阿爹你好这一口。”
显国公听了,不知为何,竟然暴怒。
“住口!”
“阿爹?”范炟不解。
“此事你可有外传?”显国公问。
“不……不曾。”范炟说。
“把嘴给我闭严实了。”显国公警告,说罢,他偏过头吩咐道:“给我看着二公子,这些日子不许他再出去鬼混。”
“是。”管家应声。
“哎,阿爹,阿爹别啊!”
江南,一处精致秀丽的院落里。
霍毕一步一步慢悠悠走过来时,萧璃手里拿着好几封信件,一个一个地看着。
“哈哈哈哈。”一见到萧璃,霍毕当即大笑起来,“你怎么被包得跟个粽子一样?”
萧璃抬头,目光幽幽地看着霍毕,一直把霍毕看得笑声越来越小,最后不仅笑声没了,脸还红了起来。
“你盯着我干什么?”霍毕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霍将军,笑话别人的时候,先看看自己。”萧璃语气凉凉地说。
霍毕的伤比起萧璃来只重不轻,她都像个粽子,霍毕只能比她更惨,真是个丈八的灯台——召见人家,照不见自家。
霍毕挠挠头,走到萧璃身前坐下,略过这茬,问道:“都有什么消息?”
“萧烈把翰雷等人全都抓住了,一个都没跑掉。”萧璃递了萧烈来的那封信给霍毕,然后又道:“书叁哥和郭宁已经到了北境。”
“长安那边呢?”
“长安……”萧璃道:“郭威确实借机把他看不顺眼的那些关系户都挑了出来,崔朝远又利用下人在后院儿里拱火。卢濯作为始作俑者,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真的能凭借此事牵扯到卢尚书?”霍毕问。
“他又不是什么高洁无垢之人。”萧璃说:“总有一二错处,但凡御史台使出对付我的劲头,他这个刑部尚书绝对坐不久了。”
更何况,即便是御史台没用,还有裴晏兜底。
“那就好。”霍毕点头,看萧璃眉头仍未舒展,不由问道:“还有什么不妥?”
“这个刑部尚书……”萧璃想到一处她一直未曾想明白的点,“那次与范烟对弈,我能感到她似乎有些在意刑部尚书……却又想不明白原因,故而有些疑惑。”
自己想撸掉刑部尚书,是为了日后让王放带领刑部配合查案,不添堵,不抹掉证据。可范烟那么在意刑部,又是为了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