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萧璃连公主府都回不去,自然更不可能出现在平康坊抢他们风头。现如今在平康坊,他们自然是想点谁便点谁。
这不,今日喝酒,便是嫣娘作陪,一个字,爽!
“我父王说,这回萧璃不被关个一年半载的,是出不来的。”安阳王世子萧燕放下酒杯,对范炟咧嘴一笑,说。
“竟然要那么久?”范炟惊讶。
“私放质子归国,这可不是小事!”萧燕说:“我听说啊,之前那些看不惯萧璃行事的文官,都打算在明日大朝会上奏弹劾她呢!”
这时,嫣娘一曲琵琶弹毕,范炟和萧燕停下对话,连忙叫好。
嫣娘微微垂首,浅浅一笑。
范炟和萧燕的心当即酥了一半。
嫣娘起身,走到两人身边,跪坐下来,拿起桌上酒壶为两人各斟了一杯酒。
两人的心又酥了另一半。
范炟每每见到嫣娘,都觉得她又美又亲切,倒不曾有什么淫邪的心思。
“公主殿下又未涉朝政,还能如何弹劾?”嫣娘抬眸,盈盈地注视着萧燕,问。
“这……”被嫣娘看着,萧燕立即忘了过去那些日子他在嫣娘面前丢掉的脸面,搜肠刮肚,想回答嫣娘,博她欢心。
“罚俸,禁闭,驱逐,甚至剥夺封号。”范炟倒是先开了口,只是他说这些时,脸上也没什么喜色,“那帮言官也就能想出这些。”
“最好,他们能把萧璃撵出长安!”萧燕眉飞色舞地幻想着:“最好陛下随便指个贫瘠之地做她封地,然后就让她在那呆着吧!”
“这……不大可能吧?”范炟迟疑道。
“确实……”萧燕想了想,也觉得不是很可能,但是幻想幻想让自己开心也好啊,幻想又不要钱。
嫣娘垂下眼,只是安静地继续斟酒,没有再作声。
这一餐饭,杨蓁吃得颇为开心,至于她阿爹开不开心,她就不是很清楚了。
吃完饭,杨蓁也应当回宫了。杨御史和杨夫人沉默地送女儿离家,杨蓁走得很慢,这一别,下次见也不知是何时了。
在路过花园池塘时,杨御史猛地想到,这一阵子并未听见宫中女官有任何动静。
女儿在大明宫里做女官,杨御史自然会对其多加关注,且他本就身在御史台,任何风吹草动都应该瞒不过他的眼睛才对!
刚才他被阿蓁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竟全忘了这一茬。
杨御史站住了脚步,沉声问道:“你所说的这司彩之事,发生在何时?”
杨蓁停住脚步,轻笑一声:“阿爹终于发现了?”她抚了抚头发,说:“是大约六七个月之前。”
也就是说,杨蓁,或者说是萧璃,六七个月之前手中就已经握有御史台的把柄,却隐忍不发,任由他们的人上奏折参她行为不端。
她本来可以早早让他闭嘴,却不这样做,一直到今日才发作……
“萧璃到底要做什么?”杨御史厉声问道。
“父亲。”杨蓁放下抚着鬓发的手,直视着杨御史,纠正道:“您应当称她公主殿下。”殿下一字,还被她加了重音。
泸州城。
令羽,高九和高十二已经跟接应的人汇合,一行人扮成了往来的商队,稍微绕了个路,打算从行商最多的泸州过江。
此刻他们正等在渡口,等着船家开船带他们渡江。
渡了江,基本就算是安全了。
“公子。”高九将干粮递给了一个护卫游侠打扮的人,那正是被大周追捕的令羽。
令羽本拿着手中的公主令牌出神,见高九过来,便将令牌小心收进怀中,接过干粮,沉默吃下。
这一路他们逃得颇为顺利。
高九和高十二本来以为从猎场到灵州途中会遇到禁卫军的追击,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竟然一路顺利地到了灵州,顺利与其他护卫汇合!如今马上就要渡江了,两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时,渡船已经装好了货,只等令羽和其他乘客上船,便可开船了。
踏上船板时,令羽回头往长安的方向望了望,眉目深沉。
其他的护卫不知缘由,还以为有追兵过来了,高九和高十二却对视了一眼,心中明白殿下怕是在想着那位公主。
要高十二说,其实带着公主一起跑也没什么,能把大周的公主拐回他们南诏还是件挺有面子的事。不过人家公主拒绝了,那他们也不能强抢不是?
高九于萧璃的身世知道的要更多一些,于是只能在心里叹息,殿下这一番情意,怕是注定要付之东流了。
船家放了绳,船缓缓地离开渡口,待船往江心行了百尺时,一队官兵骑着马抵达了渡口,挨个搜查过往行人。
“这又是怎么了?”甲板上,同行的其他商队的人见到那队官兵,交头接耳。
“你不知道?听说南诏质子逃啦!”一人低声回答。
“什么?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