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自个儿的院子,许芊芊去了一趟秦家回来后,一颗心便累的慌,沐浴完后便倒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乌发随之垂落,散落在绣花枕上,那张瓷白的小脸上满是纠结。
不一会儿,屋内响起许芊芊轻轻的嘤咛和叹息声,随后,她便翻身下床,趿上鞋子走到了顾青寰装信的小匣子那里,她伸出手,玉指轻轻的搭在小匣子的把手上,那双眼轻轻的颤了颤,终究还是想打开看看。
谁知一打开,匣子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只剩下一张手写的字条
——要想看信,来寻我。
没有署名,但字迹透着一股行云洒脱的气息,一看便知是谁的字。
且不说字迹,今日她昏睡过去前,也就是晏呈才在此处呆着。
一想到晏呈拿走了她母亲的信,许芊芊第一次那么生气,转身走出了院子,去了晏呈所在的屋子里。
......
苏维正在外头吩咐,夜里给晏呈熬一个安神助眠的药,“殿下这几日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若是你们再不当心点,小心你们的脑袋。”
从宫里带出来的宫人们自然点头答应,再一抬头,宫人们只见苏维从方才的严肃变成了谄媚。
众人顺着苏维的视线看去。
只见许芊芊一袭湖蓝色的上襦,下摆一身素白的长裙,裙身拽地,瓷白的鹅蛋脸,小翘鼻,樱桃口,美不胜收,她立在月光下,轻声问道:“苏公公,殿下呢?”
苏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许芊芊。
天爷!他听错了吗!许小姐居然主动来找殿下了!
苏维哪里还顾得到晏呈喝安神药这件事情,立刻盛情的引领着许芊芊往里走。
出来后,便对着宫人们道:“不用熬了不用熬了,散了吧,殿下今夜能睡个好觉了。”
苏维觉得今夜是个舒服,自在的夜晚。
他笑着,长呼了一口气。
......
可屋内的氛围,却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晏呈坐在桌案前,埋头处理奏折,其实他早料到了许芊芊会来,但没想到那么晚,在听见苏维一惊一乍的喊着许小姐安的时候,晏呈生平第一次,对着奏折分了心,但可能是为了男人仅存的那点自尊和胜负欲,这是两人吵架以来,她第一次来寻他,他自然是不能表现的太过于主动。
直到许芊芊走到了桌案前站了一会儿时,晏呈才装模做样的放下根本没看进去的奏折,而后捏了捏眉心,抬眸看向许芊芊。
四目相对的刹那,晏呈从许芊芊的眉眼里,看到了不耐。
晏呈的眉眼一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喉结滚动,心中本想逗弄她的心思,也瞬间熄灭了。
“给我,”许芊芊冷声道。
屋内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好似他若是说了一句硬话,那么他们的关系便走到了终点,分明今日她还窝在他的怀里哭,哭的伤心欲绝,而今却又像是个陌生人,当真是了不得。
晏呈须臾后轻呼一声,而后看着许芊芊伸出来的手,小手白嫩嫩的,掌心还有些肉,捏上去兴许很好玩儿。
他不但这么想了,甚至还真的伸出了手捏了她软乎乎的掌心。
触上的那一刻,他不禁感叹道,真如想象中一般柔软。
直到许芊芊惊呼一声殿下时,晏呈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晏呈也没有收回手去,又贪恋的捏了两下后,在许芊芊不悦的面色下,方才收回了手。
许芊芊是来找晏呈拿回自个儿的东西,但是没拿到,反倒还给调戏了一番,任谁都无法做到淡然,更何况她今日的情绪本就处于摇摇欲坠的边沿,随时都可以能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一个字,一个眼神,感到烦闷压抑和委屈。
而今,她虽然极力克制不想在晏呈的面前再出糗,可到底是娇柔的女子,受了委屈和欺负没哭出来已经是顶好的容忍了,但那眼眶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随后,便扭头丢下一句快给我,便不再看晏呈。
信件在晏呈的奏折底下压着,他直起身,将那一叠不算高的信件拿起来,还给了许芊芊。
只是,在快要给到她的那一瞬,晏呈却停住了手,像是想起了什么,周遭的氛围都随之低沉起来,他的眉眼微动,轻声道:“芊芊,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将这个信件给你。”
许芊芊不知他到底想如何,依旧不去看她。
她默不作声。
晏呈也不是非要她的一个答案,见她这般,便自顾自的开口道:“你觉得,人死能复生吗?”
那接着信件的手轻轻的一颤,而后,许芊芊一把将信件抢了过去,尖细的眉头微微蹙起,道:“殿下,听苏维说,你已经几日没有阖眼,莫不是糊涂了,人死了怎么可能复生。”
她看着晏呈的那双眼,对上那瞳孔中的自己,一字一句道:“绝无可能。”
说罢,她转身便离开了。
晏呈看着许芊芊的倩影在月光下,慢慢的淡去时,嘴角浮起了一丝自嘲的笑,眼底的情绪莫辩,须臾后,屋内响起了他自言自语的一句话,“人死,真的不能复生么?”
......
午后,又轮到了许渊锁梦,许芊芊一早便梳洗好去了许渊的院子里。
谁知,却来人传,说是秦香求见。
自从得知了那些事后,许芊芊已经不怎么愿意去和同周舒有关的人打交道,她沉默了片刻,心还是软了,毕竟秦香和秦昭也没做错什么,她不该把大人之间的恩怨,带到这一辈。
许芊芊还是去见了秦香。
秦香拉着她的手,竟当众给她跪下了,哭着道:“许姐姐,求求你了,看在多年来的情分上,去一趟秦家,帮我母亲说说好话,我母亲已经好些日子没吃饭一口饭,喝一口水了,姐姐,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