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盛吃饭的时候基本不说话,也很有家教,不会发出其他声音,只是偶尔两道视线会交汇在一起,看很久然后分开。
他最后把碗里的面都吃完了,林微夏给他的水杯添了水。林微夏坐在他对面,问他:
“你一天一般抽多少根烟。”
班盛睨了她一眼,只给了一个含糊的数字:
“两三包。”
林微夏点点头,虽然很惊讶,也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她开始说话,一贯的慢调子,却透着坚定;
“你以后一天只能抽两三根。”
班盛没有说话,半晌看着她,只是笑:
“林微夏,你不觉得你在为难我吗?我对烟酒已经成瘾了。”
林微夏眼睫动了一下,倏然起身离开了沙发。班盛懒散地坐在沙发上,他背靠在那里,环视着林微夏的家。
窗帘是复古红颜色,上面还印有猫咪图案,阳光摆着几盆绿植,整个环境干净整洁。
班盛正出神地想着事情,忽然感觉一阵清甜的水蜜桃味靠近,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纤白的手指碰到了他的嘴唇,紧接着,一颗硬糖塞进了他嘴里。
舌尖碰到糖衣的那一刻,酸得两颊发酸,咬肌无力,忍不住皱眉,只是酸了三十秒而已,糖衣迅速融化,酸变甜,溢满唇齿之间。
室内的林微夏穿着一件月牙白的针织衫,露出细细的两根锁骨,她单腿跪在沙发上,一双好看的眼睛透着狡黠,说道:
“好吃吧?这就是你的戒烟糖了。”
班盛视线笔直地看着她,眼底的热度越来越密,林微夏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莫名,脸上的热意越来越浓,眼看她快要招架不住时,男生抬手接过她手里捏着的蓝色糖纸。
他用指甲盖把蓝色透明糖纸抚平,幽黑的眼睫垂下来,若有所思,问道:
“你记不记得——”
“什么?”
班盛把那张糖纸收进掌心,脸上复杂的情绪消失,又恢复了闲散的模样:
“没,我也吃这个这牌子的话梅糖。”
吃了很久了。
班盛在林微夏待了一会儿,跟小狗玩了十多分钟,临走的时候,林微夏从房间里抱出满满一玻璃罐的话梅糖。
林微夏把一罐糖塞到他怀里,语气有些生硬:
“既然你喜欢的话,就都送给你啦。”
“以后抽烟别抽那么凶了。”
班盛垂眼看着被强行塞到手里满满的一罐玻璃糖,喉结滚了滚,语气似在压抑什么,最终答应道:
“好。”
周一,天朗气清,连续一周的降雪终于停止,京北开始出太阳,四周的积雪迅速融化。因为久违的好天气,京大各校园活动的人肉眼可见地变多了。
刚好林微夏和班盛上午都有一节课,两人约好一起在食堂吃饭。食堂一楼人多,班盛直接带她上了二楼餐厅。
他们吃的是新加坡菜,林微夏要了一份海鲜炒饭,点了一份肉骨茶。班盛瞥了一眼菜单上写的推荐招牌,随意点了几个菜。
吃饭的间隙,两人偶尔聊天,林微夏想分享她们心理课上的实验,她说得正认真,发现班盛心不在焉地听着,拇指在手机屏幕划拉着什么,明显在回人消息。
林微夏唇角的笑意僵住,问道:“你在聊什么?”
“后天有人约我玩山地赛车。”班盛头也没抬地回。
林微夏没有立刻回话,黑漆漆的眼睫低垂,扫成一排鸦羽,她用筷子轻轻戳着瓷盘里粒粒分明的米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开口:
“玩赛车的时候,你们那有女生吗?”
班盛挑了一下眉,把脸从手机上抬起来,不怕死语气闲闲地回:
“还真有。”
“那你得带我去。”林微夏回看他。
气氛僵持了三秒,班盛见这姑娘都撂筷子,连饭也不打算吃了。他把筷子拣起来塞她手里,败下阵来,语气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带带,祖宗。”
林微夏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在乎的不是赛车时会有别的女生,而是她想看班盛到底在玩什么。
她担心他,想跟过去看看。
但因为两人的关系还处在暧昧不清的纠缠中,林微夏不知道以什么身份一而再三地干涉他,她不知道班盛的界限在哪。
周三晚上七点,班盛开着他那辆黑色的gtr载着林微夏从谭江中路出发,一路疾驰,窗外的夜景一路千变万化,星星点点落在江上,车子一路开出国道,再蜿蜒上山,车子最终抵达在山脚下一栋灯火通明的别墅。
“哒”地一声班盛解开黑色的安全带,林微夏仍坐在那里,拿出手机,点击地图软件,一个圆形的图标正在京北地图上转,拇指点开一看,上面显示他们在九迦山。
九迦山地势陡峭,多盘山窄道,很多山地赛车在这里举办过大型赛事。久而久之,很多玩家和发烧友就经常在这边玩比赛了。
林微夏盯着手机上面显示的地势高度,吸了一口气,忽地,外面有人敲车窗,她回神,解了安全带下车。
班盛领着林微夏进别墅,林微夏一踏进门,里面有十几双眼睛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有人见班爷领了个妞进来,长吹了一个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