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贪心是永无止境的。
同时,虞临又清楚地知道不可能这样过一辈子。
不知不觉,他竟叹了口气,还被百里云澜给听见了。
“怎么了?你真想去鄂州?若真想去,我可以帮你去找秦王。”
虞临心底烦躁,见百里云澜还一副在秦王面前很有面子的模样,他没好气道:“你还以为表兄肯给你面子呢?现在不比从前了!”
百里云澜肯定不知道,慕容景现在知道他是断袖了,心里指不定厌恶着呢。
虞临想着想着,便有点替百里云澜不平。
他觉得百里云澜从头到尾都没错,不就是喜欢了个男人吗?
可人家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反而还默默付出了许多,慕容景凭什么看不起百里云澜呢?
虞临觉得这世上最没资格鄙夷百里云澜的,就是他二表兄了。
他刚刚的话里带着情绪,百里云澜听出来了。
“云舟,是不是昨日秦王与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虞临不想让百里云澜知道他被慕容景鄙夷了,若是他知道了这个,不知会有多难过。
百里云澜知道这是藏着事,但虞临不愿意说,他也就不追问了。
“从东离取道北渊并不远,等你到雪鹰城,很快我也会到的。”
这听起来像是安抚。
虞临真想翻白眼,怎么说得跟他巴不得早点见到百里云澜一样。
虽然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百里云澜也太自恋了吧……
两人坐了很久,直到无话可说,百里云澜才道:“夜深了,歇息吧,明日一早,我送你。”
虞临本以为这个‘送’,就是目送他离开客院的意思,没想到翌日一早,百里云澜明目张胆地把他送出了秦王府大门,又送出了帝都城门外。
反正虞临是要离开帝都了,他不怕被慕容景训了,也就懒得去提醒百里云澜要注意些。
两人在城外十里处的送君亭分别。
虞临骑在马上,很洒脱地道:“行了,你快回去吧,估计你儿子在哭了。”
百里云澜嗯了一声。
虞临策马要走,又被他出言喊住。
扭回头来,虞临没有半点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百里云澜似乎在犹豫。
虞临也耐心等着。
最后,只听百里云澜问道:“寇清扬似乎也在那边?”
“没错,他在,怎么了?”
虞临疑惑地看着百里云澜。
百里云澜看他无知无觉,微微一笑,“我记得,你和寇将军关系很好。”
虞临依旧没知觉,还夸道:“还可以,寇清扬很厉害,他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们算是师徒关系。”
“他很照顾你。”
百里云澜想起了去年的事,仍旧微微笑着,“那次你染了瘟疫我去送药,是他端着碗给你喂药的。”
虞临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喂个药这样的小细节,百里云澜记着干什么?
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百里云澜倒是不怕被虞临知晓,他淡淡笑着,很坦然地道:“你别与他走得太近,免得传出不好听的话。”
只听前半句,虞临还以为他是吃醋了,待听了后半句,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原来百里云澜是担心他的名声。
虞临心里忽然就有点酸,百里云澜心里的人又不是他,怎可能会为了他吃醋?
真是想太多。
虞临挤出一个笑来:“你还真是多虑了,军营里的士兵都是睡一起的,天冷了还抱一起取暖呢,难不成你觉得大家都是断袖?”
说完,虞临就有点后悔了,他以前经常毫无顾忌地说百里云澜是‘断袖’,可自从昨日与慕容景的谈话过后,他觉得这两个字会戳人心。
见百里云澜面无异色,虞临才稍稍放心了。
他咳了咳,“好吧,为了我的名声考虑,我会注意的,毕竟我将来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人。”
闻言,百里云澜眼里的笑意便浓了两分。
他进了亭子,说要看着他走。
虞临打马,渐渐远去。
约摸十天之后,虞临就到了北疆境内,他不想在路上耽搁,便在一路上的驿站都换了快马。
又三天之后,他终于抵达了雪鹰城。
这是北渊战后割让的城池之一。
寇清扬是镇守几座城池的主将,他现下就驻扎在雪鹰城。
知道虞临到了,他亲自到了城门口迎接。
若是以前,虞临定然会扑上去给他一个拥抱,再说两句不正经的调戏话。
可有了百里云澜的交代,他便开始收敛了。
就连寇清扬主动拍他肩头,他都下意识地扭了扭,似乎想要避开。
两人许久不见,又有师徒情谊,寇清扬待他就比往常热情了些,晚上的时候,还拎了一坛子酒来,要找虞临畅饮。
刚到虞临房外,尚未来得及敲门,寇清扬举起的手就顿住了。
房门里有声音传出来。
他也是大男人,知道这是什么动静。
同时他满心疑惑,军营里又没有女人,好端端的,虞临怎么就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