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承郢年轻时候也在江湖上飘荡,阅人无数,只一眼就能看得明白。
他朝着那年轻人走了一步,因身量高出半个头,他微微垂眸,却带了俯瞰的气势:“你就是凤岐然?”
“是又如何?”
凤岐然半点也不怵。
这天山掌门这么年轻,他没必要怕他,“这是凤家的事,轮不到天山派来过问!”
师承郢笑了笑。
凤岐然这话,挺耳熟。
他略略回想了一下,就记起来了,那个假冒玄音的玄寂,也这么对他说过。
“凤家的事?刺杀皇帝皇后这种该抄家灭族的大事,凤家再能耐,也兜不住。”
师承郢说着,就看向凤瑜鹤。
他不容商量道:“凤家主,这人先交给本尊,一个时辰之后,再还给你。”
这态度让凤瑜鹤很不舒服。
苏墨白对他也是这种态度,但他之所以能容忍,是因为他亏欠了苏墨白的母亲。
而这位天山派掌门,他可没欠他什么。
凤瑜鹤微微皱眉。
“天山师掌门?你说得没错,这已经不是凤家的事了,这是琉夏的事,但,和你天山没有半分干系,师掌门和老朽要人,是何道理?”
“道理?”
师承郢笑了。
他的嗓音很特别,有些雌雄莫辨,而且还听不出年纪来:“本尊几十年没讲过道理了,今天就与你讲一讲!”
说着,他冷冷一笑:“皇后身受重伤又中了剧毒,命悬一线,若是救不过来,凤家主,你就等着药王谷和云墨来找你算账吧,当然,还得再加上本尊一个。”
闻言,凤瑜鹤怔了怔。
如果皇后死于这场刺杀,云墨会找麻烦他知道,毕竟皇后可是云墨的公主,可是,这和药王谷有什么关系?!
思及此,凤瑜鹤道:“师掌门多虑了!老朽与药王乃二十来年的莫逆之交,绝不会生出任何误会!”
“莫逆之交?”
师承郢微哑的笑声让凤瑜鹤更加不悦,他没等凤瑜鹤再开口,便毫不留情道:“莫逆之交只会更难交代,等药王知道你凤家的人害了他的亲外甥女,你们二十年的交情,只怕也就到头了。”
凤瑜鹤再次怔了怔。
“你说什么?什么亲外甥女?”
药王的外甥女他知道,而且还在药王谷见过的!
和皇后有什么关系?
看得出来,凤瑜鹤完全不知情。
师承郢瞥向边上一脸无所谓的凤岐然,凉凉道:“凤家主连这个都不知道,还不如这位叫凤岐然的年轻人,家主之位,是不是该让贤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凤瑜鹤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而且,这话已经很明显,琉夏的皇后,就是药王的外甥女,药王谷的少谷主!
他看向凤岐然,厉声喝问:“你都干了些什么,还不老实交代?!”
凤岐然一点知错的意思都没有。
他与凤瑜鹤对视,言语直白又坦荡:“家主,我没什么可交代的,反倒是您,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如果苏墨白愿意回凤家,那您把家主之位给他,我毫无怨言!
然而,他已经是琉夏的君王!您把家主之位留着,人家也瞧不上!
还有,凤家隐居上千年,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训诫!您如今是想做什么?因为苏墨白是国君,所以您要带着凤家出山现世了?凤家并不是您一个人的!”
这一席话,字字铿锵,落地有声。
凤瑜鹤老眼圆瞪,显然气极,却是说不出话来。
他的确是藏着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