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锦绣还是被发现了。
他没有丝毫尴尬，大大方方从车里露了脸，然后递了东西出来。
楼千雪接过，是温热的馒头。
这温度，这时辰，显然不是刚出锅的，他一定揣在怀里捂过了。
楼千雪突然鼻头发酸。
她将馒头递给边上的红药，让两人分着吃了，然后自己上了马车去。
她不问颜锦绣为何跟着，只问他跟了多久。
颜锦绣一边掏东西一边道：“我一直在。”
其实，他是借着这动作让自己自然一些。
听到这话，楼千雪不意外，但她心底着实暖了一下。
只见颜锦绣从马车壁格里拿出个烤红薯来，皮皱皱的，有点凉了。
楼千雪见他要剥皮，赶紧抢了过来，又道：“我饿了。”
颜锦绣问她：“接下来要去哪儿？”
楼千雪道：“隔壁镇子。”
于是马车就开动了，红药两人骑马跟着。
烤红薯很甜，楼千雪的确很饿了。
只是，吃着吃着，她便道：“你说，羽儿会不会出事……”
小家伙也很喜欢吃烤红薯。
颜锦绣知道，她能撑到现在，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抬眸一看，只见她脸上默默滚着泪。
马车里烛影摇晃，颜锦绣的心也跟着动了动。
只不过，他只递了帕子。
“我这边，已经有点眉目了，你先吃，吃完消息就差不多到了。”
楼千雪哪里还吃得下，只觉得嗓子眼儿堵得厉害，颜锦绣激道：“你要是不吃就给我吃吧，我也饿着，别浪费了。”
这话果然有用。
那是她咬过的，怎能再给他吃，只得赶紧又咬了两口。
这回，吃不下也得硬塞了。
两个镇子之间，有大大小小三个村落，楼千雪喊停了马车，红药和白芍挨家挨户过去问。
两人迟迟不回来，楼千雪觉得情况异常，便下了马车。
颜锦绣自然也跟着。
村子里黑漆漆的，偶有烛光，狗吠声不断。
楼千雪加快了脚步，朝着叫声最大的方向奔去。
没多会儿，她就听见了刀剑相碰的声音，还有红药和白芍的娇喝声。
显然是交上手了。
听声音，对方人不少，把红药和白芍都缠住了，所以没人回来给她报信。
今夜无月华，即便目力过人，楼千雪也看不太清，只能瞧个大概轮廓。
她正要过去，就被颜锦绣自身后拉住了，她回头，差点与颜锦绣下巴撞上，他的气息很近。
声音也极低。
“先别急，你听。”
楼千雪凝耳，在狗吠声中，夹杂着极低的哭声！
哭声微弱，她心底却是被扎了一样。
颜锦绣耳语道：“跟我来！”
大概是红药和白芍被缠住，对方放松了警惕，颜锦绣和楼千雪很轻松地摸进了院子，离得越近，那些哭声就越清晰，且听着，还不止一个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