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父皇,亦不是皇弟——你说错话,做错事,我身为兄长,不会惯着你。”顿在半空中的手终于落了下来,“你若在宫中,还是这么飞扬跋扈,肆意妄为,那本王——替你在宫外安排一个好去处。”
玉真终究只是个公主,年幼时还知道与太子争锋,但长大了,便知道,许多事不是自己努力就能握在手里的。而宣王此时,正是在威胁她,要将她赶出宫里。
“滚回你的紫微宫去。”宣王说完,便拂袖离开了。
玉真在他走后,抬起头来,一双通红的杏眼儿,死死的盯着宣王的背影。
……
百里安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的,他只隐约听到了外面玉真和宣王两人的争执,回来的奴才和他说,公主本来是要送什么东西给他的,但被宣王拦在外面,还将东西都给丢了。
百里安现在自个儿都是泥菩萨过江,哪里管得了玉真如何。
宣王为百里安亲办选妃之事,自然是忙,加上他晚上又要来百里安这里,替他批阅奏折,每日更是忙得脚不沾地,百里安也念他辛苦,当宣王额角不适的时候,都会上前来替他揉捏。
这几天玉真没有过来,百里安知道是宣王给她禁足了,虽他本身不愿与宣王对立,但他也实在看不过玉真受难,于是在今晚宣王神色放松时,将心中所想的提了出来,“皇兄。”
“嗯?”宣王听到百里安的声音,睁开眼,自下而上的望着百里安。
“我听闻,皇兄将玉真给禁足了?”百里安的双手还按在他的额角上。
提到玉真,宣王的面色就冷了几分,但他还是回答了百里安的话,“是。”
“玉真她年纪还小,若是冲撞了皇兄……”百里安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宣王的视线止住了声音。
“她已是嫁为人妇过,哪里还小?”宣王道,“我知道皇上疼惜她,但,疼惜总是有个限度的——莫让她恃宠而骄,做出些有损国体的事。”
百里安没想到宣王会说那么重的话,一时也不好怎么再开口。
宣王又想到玉真那一日所说,他将百里苍城关在广和宫里,原来在外人面前,竟又是他迫害兄弟,“皇弟心里,是否觉得我太过独断专权了一些?”
百里安两指按着宣王的额角,见他又轻轻合上眼,“皇兄为什么会这么说?”
“四弟幽居广和宫,满朝皆说是我故意打压。皇弟也是这么认为吗?”宣王想起百里安曾经与百里苍城亲近一事。
听到百里苍城,百里安的动作就顿了一顿。
他这一顿,就叫宣王给误解了,“皇上也这样觉得。”
百里安现在是不知道怎么见那百里苍城,他一直知道百里苍城被关在广和宫的事,要是从前,他兴许还会询问一两声,但自从那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就绝不可能再去为他说一句话了,“皇兄既然让四皇兄呆在广和宫,一定是有自己的用意——兴许是四皇兄,做了什么错事。”
“他确实做了错事。”宣王看着百里安的目光愈发深邃起来。
“那就不是皇兄的错了。”百里安说着,要将按在宣王额头上的手收回去。
宣王却抓住他的手腕,起身将他按到桌案上来。
案上堆着宣王批阅到一半的奏折,百里安被他按着双手,连起身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