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屿给面前痉挛的孩子喂了一粒金丹,有些哭笑不得地想:万一我没听到消息,你是不是就认为你不重要了?
到后来,绛屿看着床上呼吸渐渐正常的人,探了探他的额头,心说:“我没回来的那几天,你在想什么呢?我不爱你,不关心你,生死与我无关。所有的春花秋月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蠢材。
绛屿没有久留,此一世彼一世,他不可能完全不顾现实去掺和天衍这一世的人生。
他回了天衍峰后山,和同样孤家寡人的陵泉搭伙,准备过段时间再下山去看他。
可是等到半个月后他再回到当地的时候,孩子他舅就告诉他,当天晚上人就没了。
“怎么可能?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他舅把绛屿拉到远了些,小声说:“是好好的啊,醒来还能下床了!可是没过多久就开始七窍流血,大夫说是补过头了!你给他吃了什么?”
“……金丹。”
绛屿忽然怔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给了自己一巴掌:“我怎么能给他吃金丹呢?”
他那个样子,怎么受得住?
我是猪吗?
他舅叹了口气:“你也不用太自责,三年了,他们家为了给他治病,欠了一屁股债,就算不是现在,也拖不了几天了。说实话,走了也好,下辈子投个好胎,还能少受点罪……就是我那个姐姐还没缓过来,哎。”
根据当地的习俗,早夭的孩子都不办事,家里人随便找个过路地就烧了,不起坟,不立碑,就当这一世没来过,过路的阴差就当自己人领着走了。
绛屿借着“搜魂符”找到了他的埋骨处,新翻的土已经被来往的车辆压得很平实,一根绿芽从里头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