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双修道侣,和你一起回去有什么不对?”
“我还没答应你。”
“你会答应的。”
凤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张少陵这个家伙,怎么前世没发现他如此的顽固不化、冥顽不灵、和牛一样倔,根本无!法!交!流!
他败给他了还不行吗。
“好吧。”凤荀决定先答应他,等他恢复了灵力再说,“我答应你。”
随着时间逼近腊月,青云山上更冷了些。又下过几场大雪之后,灵力稍弱的弟子不得不为自己添一件厚一点的衣物,以抵御滴水成冰的温度。
萧阳最近又不见了踪影,听说天天以各种方式和不同姿势与花璇“偶遇”,最终花璇实在无法容忍他每次“偶遇”之后洋洋得意的模样,把他拖去比斗场暴打了一顿,萧阳回来的时候都鼻青脸肿的。
“萧师兄这是何苦呢。”魏珏披着一件厚厚的外衣,鼻尖冻得通红。他的灵力是青竹阁四人组中最弱的,这冷到几乎能把人冻僵的温度他根本抵御不住,好在他自己也觉得披一件外衣不丢人——反正他的确是最弱的,这点他早就坦然接受了。
萧阳正往脸上的淤青处涂着药膏,疼得龇牙咧嘴的,全没了平日里九华云天宗大公子的派头:“……那丫头真是暴力,这样怎么能嫁得出去?谁成了她的双修道侣岂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还不是因为萧师兄故意往人家跟前凑合。”魏珏翻翻白眼,“你说你讨人厌还没有自知之明,挨揍不是活该?”
“我看你小子是想挨揍。”萧阳轻蔑地瞥了魏珏一眼,“你看看整个青竹阁,有谁穿这么多层?只有凡人才会在冬天把自己裹成一个球,魏师弟,听说你这几天勤加修炼,怎么没有成效?若是因为太笨领悟不了修炼的法诀,尽管来问师兄,师兄知无不言。”
魏珏不以为忤,笑嘻嘻地说道:“我本来就没什么天分,全靠三位师兄照拂,穿成这样也没什么丢人的,总不能怕丢人就把自己冻死吧。”
萧阳的眼神已经称得上是嫌弃了。
“马上就是斗法大会了,我还想看看少陵师兄的比斗呢。”魏珏一屁股坐在了萧阳的柜子上,“这几天少陵师兄也不知在鼓捣什么,和夏师弟一样神神秘秘的。”
“你从我柜子上下来。”萧阳黑了脸,“小心我踹你。”
“是是是,我等平民,不小心坐了萧大公子的柜子。”魏珏翻了个白眼,从柜子上一跃而下,“我这几天总听到东暖阁那边传来吹笛子的声音。”
“张师弟在追他的道侣呢。”萧阳不比魏珏生于贫困之家,他自幼在九华云天宗长大,这些凡间的风雅之物他见得多了。笛音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像是《柏舟》的曲调,尤其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的调子,听起来缠绵悱恻,难以想象竟是出自张少陵这种冷淡疏离到极点的人。
也不知玄霄仙尊作何感想。
“可怜的少陵师兄,那可是玄霄仙尊啊!”魏珏叹了口气,“追他的人一定比天上的星星还多,玄霄仙尊肯定也有过自己的道侣。”这难度……堪比渡劫成仙。
“我倒是觉得最大的困难来自玄霄仙尊本身。”萧阳耸耸肩,他总感觉玄霄仙尊这个人是不会懂明里暗里的暗示的,而且他似乎比较喜欢迂回绕圈,对付这种人就应该直来直去,否则追他二十年他都未必会懂得是在对他示好。
“少陵师兄好像是在用师父给他的法宝吹曲子……”魏珏挠了挠头,“那不是法宝吗?居然用来被他用来追玄霄仙尊?”
“虽说是法宝,不过它首先是一根笛子。”萧阳摇了摇头:“真是暴殄天物啊。”
话题的中心人物此刻正坐在东暖阁内,对照着曲谱一声一声吹着遥夜笛。凤荀蹲在桌子上,翻着书查阅塞北那种冰草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