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术,说白了也是医术的一种。
中原地区用草药行医,而苗疆人则用蛊虫行医,两者之间虽然有所不同,但说到底是一回事。
红娇娘,在北方又常被人叫做吃血鬼,这种毒蛇自出生就对鲜血有异常的渴望。
在蛊婆从小的培养下,红娇娘更是能分辨出那些血液中含有蛊毒,并用特殊方式将蛊毒“吸出来”。
因此红娇娘可以说是每个蛊婆最好的助手和朋友。
杨动体内的蛊毒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在红娇娘眼里还算不上什么,不长时间,就将一股股充满腐蚀性剧毒的蛊毒吸了出来。
当然,想要救下杨动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打个比方,如果把杨动体内的血液比作一条大河,那蛊毒就是混在河水里的泥沙。
红娇娘能做的事,就是给在这条河装上个网子,把混在水里的泥沙都过滤出来。
不过不管河水过滤的有多干净,都没法保证不会有泥沙早就沉积在河底了。
要想一点点把河底的泥沙清干净,就是需要常年累月来完成的了。
红娇娘吸饱了血,全身都变得鼓鼓|囊囊,好像撑起的气球,懒洋洋的趴在杨动身边,一动也不动了。
红依一把抄起小蛇,放在肩膀上,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玉瓶来,将其中的一些粘稠液|体倒在了杨动额头、脖颈等各处伤口上。
随后,红依朝大家招了招手,微微后退道:“离远点,别耽误了我们的医生治病。”
医生?
众人有些不知所措,宁苗苗却率先朝远处走去。
别人不懂,但多少懂得黄岐之术的宁苗苗却看出来了,小玉瓶中的东西叫飞蝶蜜,在南方的野山林中洒出来,就能吸引到一种叫鬼面蝶的虫子。
众人见宁苗苗离远了,也都跟着后退,约莫半个小时后,四周的灌木丛和山崖下,突然扑闪着出现了很多紫色的飞絮。
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紫色飞絮是一种翅膀上印着鬼脸的蝴蝶。
这种蝴蝶翅膀上的鳞粉含有一种特殊成分,在和生物的血液结|合后,会对骨髓造血产生极大的阻碍。
这些鬼面蝶被飞蝶蜜吸引过来后,纷纷扑棱着翅膀落在了杨动各处伤口上,贪婪的吸|允着那种蜜。
“飞蝶蜜可是好东西,我手里也没多少了,为了救这孩子,我可是下了大本钱。”
红依嘟囔了一句:“只有鬼面蝶能抑制充满蛊毒的血再造,只要撑过一天一夜,他的身、体就不会再制造毒血了。接下来只需要清除原本残余在他体内的毒血就够了。”
说完,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红依率先走过去把鬼面蝶们赶走。
其余人痴痴傻傻的看着她的行为,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神奇的治病方式。
远处的常神使看的一愣一愣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看来是认识到了自己和真正蛊术大师之间的差距。
至于全才等人,在看到好多奇怪的蝴蝶扑在杨动身上时,心里还很紧张。
但见宁苗苗一脸淡然甚至有些激动的原地等待后,他们就知道,动哥的安全应该没问题了。
随着红依的驱赶,那些鬼面蝶又扑棱着翅膀四散开了。
宁苗苗跟上去时,就见红依正蹲在杨动身边把脉,脸色阴晴不定的。
宁苗苗心里一惊,忙问:“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清干净?”
红依噘着嘴说话了:“他这些天喝了到底多少酒啊,哎,要是没有喝酒,他体内残留的蛊毒绝对不会这么深,最多几个月就能排干净,可现在,哎……”
红依两声唉叹,让宁苗苗更加后悔,不该让杨动喝酒的。
可当时她们已经绝望了,根本没想到还能找到蛊婆,所以才纵容杨动的。
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趴在地上,擦掉杨动伤口上的飞蝶蜜后,红依才从怀里又摸一个玉瓶来,从其中倒出了一些粘稠的绿色液|体,敷在了杨动伤口上,看上去应该是某些草药的混合液。
接下来,红依就坐在了杨动身边,伸手按着他的脉门,一声不吭。
她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吭声,包括不一会就从山崖下重新上来的古蜀王。
这一次,古蜀王倒没有再站的那么远,而是坐在了宁苗苗身边,全神贯注的看着杨动。
杨动的脸色,在这段时间里也迅速变化着,从惨白渐渐变成发烧的红色,随后又一点点的恢复了正常。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古蜀王就能察觉到,杨动的呼吸已经开始变得沉稳起来。
这说明,他身、体的各项指数都在逐渐恢复正常。
等杨动脸色彻底恢复,红依才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好了。”
看着杨动,宁苗苗忍不住问:“就这样简单?”
最近这三个星期来,宁苗苗始终生活在煎熬中。
每天早上,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刮脑袋里的各种方法,希望能想到办法结束杨动的痛苦。
可不管她怎么想,前面的路都只有一条,那就是:死。
只有死,才能让杨动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