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的过程中,钟无期都很温柔,就像照顾生病的爱人。实际上黄姗姗也确实是他生病的爱人……只是那病也来源于他而已。
黄姗姗也没觉得害羞,毕竟两人已经有了那层关系,对彼此来说,一切就都是透明的了。
她只是恨,恨钟无期这样折磨她。
放在以前,钟无期是绝不会这样对待她的。
可当钟无期发现他深爱的女朋友的真实身份后,两人之间的信任就荡然无存。
钟无期今晚回来时,打包了几个菜,都是黄姗姗爱吃的。
把黄姗姗从厕所抱出来后,钟无期才进洗手间准备洗手吃饭。
昏黄的灯光下,红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泛起波澜,桌上摆着各种高端料理,看起来是那么浪漫。
黄姗姗很喜欢红酒,这个钟无期以前就知道。
以往她喝红酒时,都会先轻轻摇晃杯子,再举起放在鼻尖闻一闻,才会抿着小嘴喝下去。
可今天,黄姗姗却做不到这样优雅了……她的手臂太无力。
因为钟无期给她服用的药物,她连举起酒杯都觉得是一种痛苦。
只是喝了一口,黄姗姗的额头上就冒出了冷汗,放酒杯的手一个不稳,啪的把酒洒了出来,溅在了她的脸上。
钟无期立马站了起来,拿起一张湿巾,温柔的探过手去给她擦干净。
动作轻柔,就好像黄姗姗是易碎的玩偶一般。
可黄姗姗却完全不解风情,根本不理解钟无期的情调,而是艰难的甩了下头,离开钟无期的手后又哑声问:“钟无期,你可不可以给我个痛快,搞这些有意思吗?”
“不,你现在还不能死,你还要给李襄阳赔罪,给死在雅布洛诺夫森林的战友们赔罪。”
钟无期笑容灿烂,温柔的抚着她的下巴:“然后,我才会杀掉你。”
“杀了我,你杀了我!我受够了每天等死的日子,我求求你干脆点杀了我好吗?”
黄姗姗哀嚎着,说不清是在怒骂还是在哀求。
可钟无期仍旧无动于衷,仍旧轻轻抚着她的脸蛋。
黄姗姗彻底怒了,拼尽全身的力气,猛地站起来,把手边的饭菜都狠狠扫在了地上,随即站起身推开椅子。
只是她一步都还没迈出,就脚下一软摔在了地上。
砰!
身、体和地面碰撞的声音闷闷的,黄姗姗双手扒着地板,可怎么努力也爬不起来。
钟无期走到黄姗姗面前,把她抱在了怀中,轻轻闭上眼说:“姗姗,你放心,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女人,我不杀你,都是爱你的表现啊。”
“等你死了以后呢,我得几十年后才能在下面见到你。几十年太久了,所以我现在必须好好看看你,多陪你待一会。”
钟无期的声音,就像说故事那样轻柔,讲出的话却很瘆人:“我知道今天你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我会杀你的,我当然会杀你的。只是你要多等一段时间而已。”
其实,这段时间的相处,对黄姗姗来说是折磨,对钟无期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钟无期心中只有一个黄姗姗,现在他却要亲自结束她的生命。
这不止是在杀人,也是在谋杀他的爱情。
但钟无期不能不这样做,因为雅布洛诺夫森林中那些战友,襄阳死去姑姑的灵魂,都在等着黄姗姗。
他可以放走黄姗姗,甚至和她远走高飞,自由幸福的活下去。
但钟无期却不会这样做,因为他骨子里,流淌着华夏的血。
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祖国,背叛华夏。
说到这时,钟无期的眼神越发温柔,可下一刻就眼神一凝。
钟无期突然发现,他的手脚很无力,有点抱不住怀里的女孩了,他更是感觉到,他胸|前的衬衫湿了,感受到了黄姗姗的眼泪。
接着,黄姗姗抬起了头来,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柔声问:“真的,亲爱的,你早就该杀死我的。”
黄姗姗的眸中,有痛苦,有纠结,却唯独没有之前的疲惫。
她根本没有失去力气!
钟无期眼角抽了抽,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姗姗,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吃我留下饭菜的?又是什么时候给我饭菜做得手脚?”
“两天前,就在刚才你去洗手间时,我把咱们两人的酒杯换了过来,所以你才会像现在这样。”
黄姗姗擦了下眼泪,伸手抱住了钟无期的脑袋:“无期,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也很生气,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如果你早点杀了我的话,我就没机会背叛我们之间的爱情了,不是吗?”
轻轻抚着钟无期的脸庞,黄姗姗不再落泪:“我也不想背叛你啊,可是……我真的想活下去。”
说完,黄姗姗把钟无期放在了地上,站了起来。
钟无期眯眼看着黄姗姗,目光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也不想的。”
黄姗姗后退两步,低声说:“无期,我知道我罪无可赦。可是,我也不想这样做,我也不想这样。但我不能反抗,我没法违背那个人的命令。你知不知道,我从小接触的教育就是为组织尽忠!所以在我的立场上,我根本没错啊。”
说完这句话,黄姗姗不再犹豫,飞快的在钟无期身上翻找起来,直到摸到一个钱包。
“无期,我要活下去就必须要钱,不要怪我。”
黄姗姗的情绪平静下来,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下:“无期,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爱着我。以后就忘了我吧,我不值得你爱,再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