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谦润推门进来,拉扯着领带无视她走向办公椅坐下,合上眼睛,手指捏了捏睛明穴,随后目光定定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开场白。
在他进门那一刻,木子玉心脏加速跳动几下,使了劲的蹦到嗓子眼,那视线太过强烈,她无法忽视,装作镇定从容走到办公桌前,把准备好的银行卡和那条钻石项链一并放在桌子上,语气泄露了她的紧张,“五十万,一分不少,我还给你,我们不该有什么关系,就这样吧。”
“你问过他,去哪了吗?还是你问了,他没有回答你。”杜谦润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时一宴回来找她,木子玉对上他的视线,不敢置信,“你……”
杜谦润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啪”一声扔到她面前,“自己看看他都干什么去了,突然有房有钱,你脑子呢?”
棕色的纸皮文件袋,厚厚鼓起,装了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
木子玉拿起文件袋,手一抖,照片滑了出来,散在办公桌上,她瞳孔放大,视觉受到了冲击。
照片的主角是同一个人,是木子玉熟悉又觉得陌生的脸,照片背景在云南香格里拉,在西藏布达拉宫,在每个酒店的床上。
她拿起悬在桌上靠着她手的一张照片,在床上,叁个人,赤裸着,纠缠在一起。
她的心泛起寒意,血液凝固如坠冰窖,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杜谦润一脸的冷漠,同情一个人,一次就够了,“它没跟你说吧?你昨晚住的那房子是身材臃肿这位女士送的,你这银行卡的钱是另一位给的。时一宴把自己卖的挺好,喔,昨晚他是不是又出去了?猜猜是谁约的他?”
“别说了。”木子玉不想再听,也不想知道,“你别说了。”
“木子玉,人蠢一次就够了,没想到你是一直蠢。”
时一宴,为什么你的事要由别人来告诉我?那个人还是杜谦润,你给我的不堪,全入了他的眼,我的脸面何在?
她如站在悬崖边上一般摇摇欲坠,手里紧紧捏着不堪入目的照片,她张嘴许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我蠢,我瞎,我心甘情愿。谢谢杜总提醒,再见。”
她再也不想看到杜谦润脸上的嘲笑,更不想听他讥讽自己,转身就走。
朱秘书捧着待处理的文件正要敲门,手指还未敲落,门从里面被打开,木子玉走了出来,她眼神空洞无光,面无表情,像灵魂被抽走了般。
“木小姐……”朱秘书正想问发生了什么,办公室里一声响,朱秘书大步走进去,踩到散落地下的钻石,低头一看,这不是前阵子她替杜总去拍卖会买下来的项链吗。
朱秘书心想这两人怎么吵架了,昨天不还好好的?果然谈恋爱这事应了那句歌词: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可怕,还是不谈恋爱了,做一只快乐的单身狗吧。
眼前的杜谦润充满戾气,眼睛里的血丝更加明显,他支撑着办公桌喘着气在平复怒火。
“杜总,木小姐……”朱秘书走过来,看到桌上的艳照,这男的怎么这么眼熟?等下,这不是木小姐的前男友吗?天,这么猛的吗?
“文件放下,把照片拿去处理了。”
朱秘书从呆愣中回神,“好的,杜总,那木小姐那边……”
“先这样,她要继续蠢就随她去。”
朱秘书难过叹气:又要给杜总找床伴了吗?又要折寿了,啊啊啊啊。
雪渐大,已然是鹅毛大雪,一簇簇掉下来。
木子玉今天多穿了点,从杜氏集团下来,吹了阵冷风,从里到外,刺骨的冷。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第叁遍,她才接起来。
“小玉,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好了就回来,等你吃中午饭。”时一宴的声音从她耳朵钻入变成一把利刀刺往她心脏。
手上的照片还在,随着风晃动着,提醒着她,木子玉抬起头,一片雪花落到她眼里,化成水从眼尾滑下。
“时一宴,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她不曾想过,跟他说分手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
“小玉,你说什么呢,你在哪,我去找你。”听说要分手,他慌了。
木子玉字正圆腔说:“别让我再看见你,我怕我会忍不住阉了你!”
电话掐断的同时她的心也死了,想起从前奶奶带她去算命,算命先生说:“感情路坎坷,需要看清自己看清他人,建议把她姓氏拆了,方有好姻缘。”
她原名:李玉。奶奶迷信且姓木,最后改成了:木子玉。
那时候她还小,搂着奶奶是胳膊说:“奶奶,没有好姻缘也不怕,我可以像奶奶一样,一个人也过得好。”
奶奶摸她的头,慈祥笑着说:“傻孩子,真正的好是发自内心的好,不用像奶奶,要像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