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陷入第二次世界大战硝烟洗礼的弱小国度。
也难怪,她会选择来到德国。
鹤小姐德语很好,这件事,从他接手了这份审讯工作开始,就发现了。
他发现无论他说什么,这位样貌伶仃,沉默寡言的女囚犯都能给予适当的回应。
只是,却不是用说的而已。
麦考斯敲了敲木质的审讯桌,女人便仰起脸,黑色的眼珠子带着一点光亮。
麦考斯不是没有见过亚洲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中国人。
江鹤的五官在亚洲人群里不算突出,有趣的是,辗转他国,鹤小姐的脸上还是圆润光滑。
在科尔迪茨集中营,麦考斯就没有见过肥胖的囚犯。
当然,鹤小姐的体型算不上臃肿。
只是和关押其他犯人的内院比起来,这位女囚犯,显然像是刚从大鱼大肉的显赫贵族辗转出来的伯爵小姐。
麦考斯的视线沿着鹤小姐白皙得有些惨白的面庞停顿了片刻。
麦考斯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严苛的军人。
但是他有一张天生看起来不近人情的面孔。
囚犯们在麦考斯不笑的时候,鹰一般置喙的眼光下,通常会让他们退缩害怕。
鹤小姐的五官很清淡,只有眼睛很大。
长在小巧玲珑的脸上,显得很精明的样子。
麦考斯素来不是很喜欢长得很精明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会令他感到不快。
他又想起了先前和查尔斯小姐交往的不快往事。
他提出分手时,查尔斯小姐的难缠令他颜面倒尽。
麦考斯忍不住也皱起眉,带着挑剔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对,应该说是少女。
即使她年龄不详,但是麦考斯从她的相貌上能猜测出她大概还没过二十。
这是一桩棘手的事。
眼前的囚犯,除了姓名,就连年龄也不详。
不详两个字就像是摆放在麦考斯眼前,嘲笑他能力不足的最大证据。
审讯一月有余,他甚至从她的嘴里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这成了每日洛塔讽刺他的最大把柄。
更可笑的是,鹤小姐被送入集中营时,负责解押她的军官对她的过往一知半解。
她就像一个谜一样的人。
从国防军高级司令部那边调派过来的档案同样是只言两语。
只除了一句话。
来自中国上海英美租界的翻译特务。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