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不通其中缠乱,只晓得心中酸疼,尽数都是来自于昭华天君所带来的伤害,就算这颗梨花树借助仙露复生,于我而言也不过是假象,那缪若天后偏偏要将我留在凤栖殿,明里暗里看着所有活动,不过是担忧着,自己夫君心在何处,正如在司徒府里大夫人如何看着我一般,别无二致。
想到这些心口的酸疼更甚,我不禁捶了捶,慧极必伤,哪日我若是再能愚笨些,也必然能更快活些。
我看着珞羽痴笑道:“我日日坐在这浣纱殿中,等着天君出现,却从不晓得浣纱殿以外,天君是如何的,或是冷淡,又或是温情,我只有这院子。”
珞羽一顿,大抵是明白这话中说的人,可终究是奉了天诏,任谁也说不得。
可哪一任天君想纳妃,天后也不得干预或阻挠,除非是哪一任天君与天后感情好无意纳,众仙也便不作响,可如今奉诏大典过去良久,昭华天君若是有意,直接纳了仲灵便是。
何须将事情拖沓至今伤及了感情,珞羽坐在一旁考虑了良久都未能想明白,更何况是我一个冒牌的凡人,哪里懂天君心思。
说到底不过是份奢求。
珞羽借了我肩膀,安抚劝道:“天君有难处,你便有些耐心,待哪日天君再过来找你,便问问清楚,莫要再说些胡话伤了人心才是。”
我看着天际上渐渐浮上的云霞,跟着点了点头。可是心中却十分明白话说成那样,该是有多喜欢才会不顾一切,一滴泪珠滚落唇角:“怕是下一次再见到昭华天君,就不会是在浣纱殿里的样子了,尊卑奴仆差的太多。”
闻言珞羽皱了眉,才知凤栖殿的事情。
原是昭华曾经下过旨意,这浣纱殿的主人乃是仲灵便再无需依着仙娥来行事。
可见感情在九重天里多么靠不住,这才距离天后得宠过去多久,我便要从主人滑落到仙娥的位置,无处言说,更不敢想当值之后,依着栾溪所说,昭华天君日日留宿在凤栖殿内,宠幸天后,由当值仙娥守在殿外侍奉,以备不时之需,却要何其伤透人心。
忽而喉中一阵腥甜之气涌上,我皱了眉压下没应声,珞羽思虑良久,缓缓说道:“天后应该是知道你同天君的感情,而今这般做法委实不妥,怕是其中会有诈,不如我同天君说一说,将此事拦下,即便是阻拦不下,哪怕是换一所宫殿也是好的!我想天君应该不会绝情至此。”
为此让珞羽去求,昭华又该如何,我勉强压下心口疼痛说:“宫令我已经放在了房中,不日便会去凤栖殿当值,若是因此事要你去求昭华天君调换位置,驳了颜面,我又何尝能忍下心呢?”
闻言珞羽不敢再多言只是任由我依靠着,心口处的疼痛愈发难忍我不禁冷哼一声握紧了拳头,鲜血涌出,喷溅在青石地面上十分醒目......
我本想开口安抚珞羽莫要焦急,大抵是近几日没能休息好,却发现自己飘飘忽忽好似也跟上了天际,浮浮沉沉,睡在了云瓣上,将一切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