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吓得愣在原地,冥帝司也慌了神站在一旁。
那金家主母持刀停在我面前一步距离,被勒住,自身后出了根长绳,将人一圈圈捆了个严实。衙门后院走出名黑铠的勇士,一手拽着绳子用力扯回去,那金家主母只能蹦跳着回去,衣襟散落,十分狼狈,唯有手中仍不肯撒开的利刃,始终泛着寒光,看得人心口一颤一颤。
原是那新来镇上的京官,带了一队皇帝钦点的护卫,一来便率先抓住了金家主母,说是为了王爷一案,不放一个活口,保住皇家颜面,而今那勇士便是应了京官之命,前来请我和冥帝司去前院见面。
旁的不说,就这一勇士的身手,我就十分佩服。
我拢了拢微乱的发鬓跟着勇士往前院走去,金家主母在一侧,被棉布堵住的口中呜呜呀呀喊叫不停,十分骇人,冥帝司觉着那人十分吵闹,便不时朝着唾骂两三声,才算是甩袖罢休。
一转眼儿,人就已然到了前院议事的厅堂中。
司徒仍是那一身朱红官服加身,端坐在厅堂的一侧,右侧则做了位面红齿白的男子,缓缓将头上的官帽摘下,微微抚了抚额头,很疲累。
我将将上前附身行礼,不敢多说一句。
诚然,那京官自始至终也从未看过我一眼,不多时倒是问了冥帝司两三句,官场上的寒暄。
在后宫中过了太久与世隔绝的日子,以至于现在朝堂上的官员,大多分为几派别,我已经不大熟知了,就连皇帝暗藏着什么心思,也都是在废黜后位后,才知道什么是相交,看着身旁放着的一杯热茶,不过转过了身,就凉透了。
忽而交谈声停了,京官抬头笑看过来。
吹了吹茶盅的浮茶,说:“下官前来,实则并不单单要请司徒大人回京,还有这位娘娘,到底是后宫中人皇帝心中念及,虽说没有明话里提点,但下边的人也都知道该做什么,娘娘你说呢?”
我被热茶烫了舌尖,猛地手肘失了方寸,将倾撒出来的茶水失了衣襟,亏得司徒眼疾手快拂稳了茶盅,这才避免在那京官面前丢了颜面,他继而说:“那便劳烦大人了。”
京官一笑:“下官无妨,自然愿听从于大人,如今朝中众臣皆知,司徒大人替王爷报了仇,也替皇帝扫去了一块心病。”
司徒扶着神色惨白的我,驻足在门前说:“在其位谋其政,至于其他我从未想过。”
若说没见京官,我自认为离开皇城后皇帝再不记得我,可而今听了京官口中说出的一席话又将日头用乌云遮了严实,眼下,司徒借翠湾一案查清了王爷命案,却也让皇帝晓得这么多日夜,是同何人在一处,到底是伴君如伴虎,不想误得人终究还是被我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