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皇帝老始终未发话,守在外间的崔公公等人也进来不得,空挡的长廊中,只能听见我和他粗重的喘息声。
我被他逼急了,怒道:“皇上这可是藏不住了,想要硬逼着仲灵承认些什么!”
他闻言一怔,眸中闪过一丝痛楚,手上力气也松了些。
但那只不过一刹那,他继而逼近,额头抵着我,声音低沉:“我从未对你隐忍过什么,每一句每一言,都是为了你。”
受不得这深情,我侧了头:“仲灵担不起,也不值皇上这般用心,”眼角余光扫到了地上的玉钗,便觉这番话说得有些太过凉薄,继而又道:“关于皇嗣一案,我不敢奢求,只想请您勿多造杀孽!”
他紧皱双眉,眼含余怒:“你只求这些,可我却一心只在乎你,你的这一处,可曾念及过半分?”
皇帝老指向的是我那早已没了心的心口,试问没了心却又怎么去念一个人,我不由嘴角荡漾出一抹苦笑说:“若是皇上这般盘问,那仲灵也想问一问清楚,您晓得我在乎洛紫珊,却又偏偏暗中纵容皇后一步步设下圈套,您晓得皇嗣一案的罪魁祸首是谁,却又认同洛紫珊被送入冷宫,您晓得那日皇后会在天牢中布下杀局,却又给了我机会,去闯天牢,救走洛紫珊,您这样做的时候,又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见我已被逼到了极致,他低声说:“我从未利用过你!”
我释然一笑:“皇上,仲灵虽不是朝廷中人,却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的傻子,您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权衡梁煜和开国侯的势力罢了!先是皇贵妃、洛紫珊,再者是我和皇后,您走的每一步都步步为营,满盘算尽,这不是利用,难道是爱么?”
他闻言悲痛,那双好看的眸子中闪出泪光,凑到我面前说:“身在其位不得已而为之,皇后同梁煜的党羽遍布朝野,我若想要依你的心思护住洛紫珊,便必然要暗中帮扶开国侯的势力,加之洛太傅此时辞官,避开了杀机,能够牺牲的,只有洛紫珊了。”
如他所言,栾溪牺牲的是后宫品阶,即便被记在史册处死,成了晋朝几十年来的一桩丑事,背负永世骂名,于暗中还有我能够潜入天牢救人,届时朝堂上势力稳固相互权衡,梁煜同开国侯谁也没由头,再借机打压皇帝老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我却笑了,笑的甚为凉薄说:“您这盘棋下的很好,唯一疏漏的怕是我这个不听话的棋子,那日天牢的事能够这般快被压下,必然是您已寻到了与我相同的人去抵罪,又撤去了全城的缉拿令,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