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他这样呼唤眼前的女人,想象自己是如何离开她的身体,皮肤触碰到寒冷的世界,因为恐惧而无助哽咽。
“啊……”
楚青睁开双眼,窗外不再是蔚蓝的海水,云层稀薄,天边升起片片光晕。
旧时被称作雪国的北方平原迎来了初春时节,红叶树点缀着漫无边际的繁茂森林,成群的乌鸦在天空集结盘旋,准备撕咬落单的斑鸠。
“真吵啊。”
男人抱怨道。
他身着白底黑边的紧身制服,背上的宫家纹章清晰可辨——停留在天国门扉前的白羽乌鸦。络腮胡须和杂草般凌乱的头发已稍许灰白,四十岁前后年纪的男人腰间别着两把剑,制式长剑显然是他最惯用的武器,另一把似乎是舶来品,人们喜欢将这种既非长剑却比短剑的剑身更宽的家伙称为异种剑。
“被乌鸦赶跑了,悲伤的斑鸠,只因为毛色不同吗?”少年追随在男人身后,视线越过红叶树,对着天空发出感叹。
“不值得哀愁,鸟儿纵身战斗,在天空互相残杀,那是它们的天性。”左手固定着剑鞘,男人头也不回。“将鸟养在笼子里的人永远也不懂,它们为何想要葬身天空。”
如今的楚青,在宫家已有名分,以津门状元的身份考入大学,辅佐宫家迈上了巅峰,从楚青身边男子穿着的制服便能对其家族实力窥得一斑,放荡形骸的年长者像是名出色的剑手,而在他身后背着一支后膛枪的少年像是刚刚打猎归来。
“十先生认为自己是笼中鸟吗?”楚青问道。
“我一生都在追求自由,远离家乡,四处作战,在城镇的小巷里与恶棍拔剑对峙,从极东半岛的野蛮人手中解救奴隶,在泰岩山脉眺望京城所在,南岛少女的舞姿让我迷醉流连,最后,我又来到津门效忠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