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可否认,在他们停留在这个星球的这段时间,虞弦在她心中破损掉的形象复原了大部分,并且因为这个表白将他之前给她的那些好印象再加固了一番。
阮梨自己也清楚虞弦的喜欢对她的好处,最典型的一点就是她不用担心再被送到异种邪神身边了,护送她去异种邪神阵营的虞弦本人都倒戈站在了她这边,最大的死亡威胁已然消除。
唯一的也是目前的最大威胁在于下达了这个计划安排的人类高层。
那是一群或许对现在的人类来说拥有大义但对她本人而言充满恶意的人,阮梨几乎能够想像得到自己没有被送去异种邪神身边这个消息被他们得知后,自己将面临怎样一个局面。
她仔细思考了一番,只凭她和虞弦,是很难对抗一整个区的高科技人类高层的,虽然虞弦看上去并不这么认为。
想到青年那张异常俊美的脸上露出的漫不经心和举手投足之间都表现地不在意,阮梨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她神经纠结又为难,虽然她现在真的很想出去同对方好好商谈一下这件事相关的情况,但经历了表白的她一想到要见虞弦,就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和模样去见对方。
当这种感情还没有被放到明面上,只是在两个人之间暗流涌动时,阮梨或许能够说服自己多想了,不去在意,但当这份感情被当事人之一亲口承认,之前的氛围就发生了质的变化,她已经没办法让自己去忽视这个问题。
为此,阮梨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自闭了好长一段时间。
“叩叩叩。”
后背紧贴着的房门上传来震动,伴随着清脆的敲门声一同响起的,还有青年低沉好听的声音:“阮阮,出来吃饭了。”
阮梨:……
阮梨将头埋在了屈起的膝盖上。
稍后,棕木色的房门被打开,冷色灯光下,人类女孩白皙的皮肤上,眉尾的那颗褐色小痣愈发明显,还有她紧抿过透着润红的嘴唇。
奥莱科特看得喉结一动。
他平静地帮她拉开座椅,然后为她介绍起自己今天做的菜式,但心中他却想着,如果自己能够像人类女孩进食这些菜一样,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就好了……
不是以猎食之前那些异种的方式,而是以其他的……
听着虞弦介绍桌上菜式的阮梨莫名觉得毛骨悚然,那种再次被猎人盯上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起了鸡皮疙瘩,头皮也忍不住发麻,全身的毛发都在叫嚣着她的不安。
阮梨忍不住蜷紧了手指,不等青年说完,就开始进食。
看着阮梨大快朵颐的模样,俊美的青年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贴心地替她夹了菜,在她嘴角沾上白色饭粒时,还温柔地伸手替她拿掉。
阮梨顿时羞赧地将头几乎埋入碗中。
想到刚才的不对劲,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虞弦,依旧是俊美到失真的模样,但是之前那股提醒她危险的直觉,却是到现在都让她忍不住瑟缩起身体。
……她总觉得,虞弦有哪里似乎有点奇怪的样子。
不过她有这种奇怪的直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时候阮梨自己都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世界bug,总是发生自己吓自己的场面。
虞弦真的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
吃饱喝足回到房间的阮梨忍不住想,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在担心自己不知道出去后,要如何面对向她表白了自己心意的青年,觉得两人之间或许会很尴尬,而实际上,事情远比她想得简单许多,没有什么尴尬,也没有什么相顾无言。
或许是向她表明了心意的原因,原先在她面前仅是透着温和但又隔着距离的青年一下子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从言语到行为,都在表明着一个词:喜欢。
他喜欢她。
所以一直很温柔地暖着两人之间的氛围,贴心地为她做许多事情,他们几乎就是男女朋友的相处模式。
要接受对方的告白吗?阮梨看着镜子里女生带着绯红的脸颊,低头想道。
感知到自己留在阮梨身边触手上传来情绪的奥莱科特忍不住弯起唇角,身上的触手因为他的愉悦忍不住在房间里显形了一部分,其中一只甚至因为他幻想的过于愉悦不小心碰到了墙壁上的挂钟。
房子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看着阮梨惊慌地裹着被子从房间冲出来试图拉着他一起离开房子时,奥莱科特反手握紧对方的手指着掉落的挂钟,不,现在那里只有一块空荡的、带着裂缝的墙壁。
“刚才只是一点意外事件,现在已经安全了。”他说。
阮梨盯着那道裂缝,满目惊讶,她记得,自己刚向房东租这套房子时,里面的一切物品都是完好无损的,特别是墙壁和地面,十分整洁漂亮。
“虞弦,我们得想办法挣钱了。”阮梨说。
她之前在科研院的那份虚假实习工作给她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支付了一点她“实习生的福利”,让她暂时脱离了兜里只有一百星元币不到的困窘,也让她因此能够支付得起这套房子的租金。
但眼下墙上的裂缝让阮梨意识到或许自己可能要付出更多一些,譬如修补这个有着许多裂缝的墙壁……但是等等,她好像漏了一点。
“刚才是我们这里地震了吧?”如果是集体发生的自然灾害,她或许不用赔偿……
见青年有些懵然地看着自己,阮梨用房子里的公共主脑打开这片区域的相关信息,将所有新闻栏目都逛了一遍,然后得出结论:只有他们这个房子发生了“地震”。
“你刚才做了什么?”她问。
在人类女孩出去搜索相关新闻期间,借此销毁已经碎裂和有些地方被腐蚀得看不出原貌的挂钟的虞弦张了张嘴巴,最终低头认错:“对不起,我刚才力气大了些。”
阮梨:……
这就是人类最强吗?或许是她租的这个房子墙体太过脆弱也说不定。总之,她是不能够以房子遭受了自然灾害这一条来免责了。
想到自己身上即将背负的债款,阮梨抿唇朝虞弦道:“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先好好休息,明天起床再想想怎么办吧。”
反正该赔钱的赔钱,该修补的修补。
奥莱科特从阮梨的卧室抱来一床被子放到沙发上,一米八几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可怜巴巴地缩在沙发里,看得阮梨于心不忍,但想到两人今天才揭开了那层砂纸,让虞弦睡客厅是最好的选择。
谁让她当时跑路只租了一室一厅的房子呢。
而在一区最好医院的高级病房里,不久前在科学院遭遇了一场重大危险的科学院成员们占据了整个病房的选区。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被认为是人类防御最严密坚实的科学院竟然发生了地面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