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出了宫,被那刺骨的冷风一吹,他的大脑一片清明。他,的的确确,可以为了明月,不再要其他女人了。
而至于别的。
萧逸忽然站住,转回头看那巍峨的宫殿,看那红墙绿瓦,看那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住着的地方,他猛然低下了头。
惠妃出身不好,没有外家帮衬的他,如今也没了七哥长久的金钱支持,就靠着他一个人,真的能夺得了这天下吗?
就算侥幸夺得了,等着他的是什么?
而若是费劲一切也夺不到,他倒是无所谓,可是等着母妃的,等着明月的,等着他们孩子的,只怕都是无穷无尽的苦难吧?
他如何能舍得?
那么,投靠太子二哥吗?
不,此次去了北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大哥可是暗下里跟他露了部分的实力,七哥是在大哥的地盘上“死”了的,那么只怕,大哥暗示他,也是有其他的意思吧?
他还是谁也不投靠,只向着父皇,好好做他的纨绔,做他的不靠谱的九皇子吧!
萧逸在京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迎娶了定国公府林家二房的嫡出长女林月,到了次年的秋天,林氏女给他生了嫡长子,取名为萧景麒,只不过在萧景麒的满月酒上,大家看着那明显四五个月大的娃娃,纷纷不忍直视的转开了视线。
怪不得都说当今的九皇子是个不能拿常人眼光去看待的人,这是把所有人当傻子呢,一个四五个月大的男娃,偏说才一个月,估计全天下也只有这个九皇子干得出来了。
哦,不对,九皇子迎娶侧妃后,承元帝便给他封了王,不像他其他的兄弟们都是正正经经含有寓意的封号,轮到他了,竟是一个不伦不类的自在王。
若不是承元帝对这个儿子的偏疼货真价实,只怕人人见了他都得笑掉大牙,可如今,却都只能背地偷偷笑了。
自在王一辈子只娶了一个侧妃不说,就连孩子也只要了一个,听说他的侧妃因为想要再生个女儿,曾追着他绕着王府跑了十几圈,不过这都是后来的坊间传闻,并不知道真假了。
但等到自在王都抱孙子孙女了,他那侧妃也早已把侧字去掉了,他却是又干了件出格的事儿,他是带着一大堆的儿孙去了成王府,狠狠羞辱了那个据说当年想抢他儿子的七嫂。
这些都算不得什么,还听说啊,自在王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账,他娘也就是先帝的惠妃,长子早逝,次子自在王一辈子也就生了一个儿子,可自在王愣是在他儿子十五岁了,才终于叫思孙多年的惠妃见到了大孙子。
这一件件一幢幢,若是到了京城的茶楼里听那说书先生说,足足能给你说个十天十夜,当然,这都是坊间传闻,至于真假,说书先生可是不保证的。
而远在西北的萧睿,是在次年春日里终于看见这辈子第一个小孩的,他心心念念盼了半年的小棉袄,一出生,却是个带把的。
萧睿听了产婆的报喜愣了片刻,接着看都没看儿子一眼,就毫不避忌的进了产房,到了床前握住了余露的手。
余露额头已经被汗湿了,她看着萧睿有些纳闷,“你怎么进来了,孩子呢,没看看孩子么,产婆说是个男孩子呢。”
萧睿叹气,“是啊,是个男孩子。”
余露见他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心头有些为儿子委屈,“男孩子怎么了,男孩子也很好啊,你不要太重女轻男了。”
萧睿立刻保证,“怎么会,我不会重女轻男的,我会好好疼他,会教他读书,教他习武,教他学规矩,教他如何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余露从他话中的意思,听出了他是说这是他们的长子,日后大皇子登上大位了,封赏下来的话,这一个就是日后的王爷了。
她便点点头,道:“我都听你的,男孩子教给你来教,女孩子教给我来教,以后,我再给你生个小棉袄,让她哥哥保护她。”
萧睿沉重的点点头。
他知道,这个哥哥,以后会远在千里之外,是没有什么机会保护妹妹的。
余露又道:“对了,你不是说想了许久孩子的名字吗,如今可想好了?”
他哪里有资格想啊。
萧睿叹气,道:“萧景城,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