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卓叹了口气:“当地记者知道了,你说这事能怎么办,人家靠着培训所生活的,即使证明了叶荀是无辜的又怎么样?那些影响已经在脑海中先入为主。”
“就这么算了?”
“让他们和记者说了是孩子失误。”
杜泽在一边开口:“他们不是蛮凶的么。”
“和钱挂勾了,他们拿什么凶。”如果不按照张卓的办法来,小孩一家掏出的钱就是个无底洞,“让律师和他们说了,放心。”
没多久警察带他们签名,说是可以走了。
离开派出所是件轻松的事,杜泽却觉得心里压了块石头,他活这么大还没受过叶荀这样的憋屈事。
车被拖走回不了家,最后四人要坐半个小时的地铁,杜泽买了肉包子请大家先填肚子,期间想说话缓解一下氛围但话到了嘴边又不想说,因为不知从何开始说起比较合适。
红包一直被叶荀握着,一口口热乎的包子在温暖着几乎僵硬的脸颊,他麻木的吞咽,其中滚烫的一块肉顺着喉咙往下似乎是把心也烫到了,他捂住心口极力喘息,不知何时开始眼前已然模糊。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他只是要重新开始了而已,对,只是重新开始。
可是人生能有几次重新开始。
叶荀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不会再因为难受而哭泣,但他也清楚自己没法逃避。
陶嘉宇听到身旁有哽咽声时转身,叶荀哭的肩膀都抽了,半低着头看不清脸,只看的到有水珠不断的低落在手背上,肉包也被捏的几乎变形。
地铁上的人很多,大家都带着各色眼光去看着他。
陶嘉宇木讷住,他和叶荀相处的这几天知道了不少事,这份工作比郝公馆来的要体面,他更知道叶荀对它的重视,可现在全部泡汤。
哭是宣泄,不哭就完了。
“你别哭啊,这一哭……就不好看了。”陶嘉宇笨拙的找出面纸递给叶荀,“别哭了。”注意到有人在拿手机拍照,他搂住叶荀指着对方,“你拍什么,不准拍!”
他把叶荀捂在了怀里完全是想照顾一下对方脆弱的心,如果再出点什么事,他觉得叶荀连死的心都会有。然而没一会儿,怀里人揪着他的衣领开始放声大哭,那是绝望甩开一切的哭。
张卓不想承认自己感性,他情绪低落的将包子塞给张卓:“我不想吃了。”
“你不想吃,就扔给我?”
“包子还没吃,别浪费嘛。”两手往兜里一塞,半张脸都藏在了围巾里。
“杜泽。”张卓皱着眉,“你过来。”
杜泽看着他,张卓示意了一下的肩膀,杜泽很认真的笑了笑,笑的很弱也很丑,然后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张卓勾了勾唇角,啃了一口半凉的包子。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