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进来。”强行拉着张卓进门,当看见对方的拖鞋因为自家地面的积水变湿,杜泽内疚的想挖洞钻进去,“你的脸要贴创口贴。”
张卓站了起来:“不用。”
“用的!”杜泽陡然间大声吼一句,红眼压着张卓又坐了下来,从药箱里翻了好久才找出一盒创口贴,慢腾腾的给张卓贴上,他的目光从伤口处转移到对方的眼,头一次认真的对视搞的自己心慌,他手哆嗦了一下说,“今天,谢谢你嘛。”
杜泽蹚水把剩余的多肉搬回屋内,心疼的撇撇嘴:“掉下去的那盆好贵。”
张卓说:“你还喜欢这个。”
“不是特别喜欢,养了玩玩的,和那些专业的不好比。”杜泽说完打了个大喷嚏,裹紧身上的衣服问,“要吃点什么嘛,还能做一点。”
张卓抬起脚:“你家这个情况,你还有心情吃饭。”
“没办法嘛,不吃饱没力气打扫卫生,明天不上班,今天晚上通宵一下喽,也不知道地板会不会坏。”
“今天你打电话给陶嘉宇的。”
杜泽“恩”了一声转过头,说:“他打电话问我要不要接外包,最近公司事情好多,不想接了,再接就不能睡觉了。”言语间多有可惜,他没注意一直在打量自己的一双眼。
家里受灾不轻,别说今晚了,明天都不一定能处理好,张卓不觉得杜泽能搞定于是建议道:“明天请人来,今天去住酒店。”
“阿——”嘴张了半天没一个喷嚏出来,杜泽不满的搓搓鼻子,搓完鼻子认真的洗手,“今天没有了多肉还赔了人家钱,老是在花钱,不想住外面。”
张卓要走,杜泽就拦着门不让,他总觉的自己又欠了张卓,而他一直在给张卓找麻烦。
晚饭只是简单的三菜一汤,但杜泽没坐在桌边吃,嘴里说着去卧室拖地不然没法睡觉,几分钟后张卓实在不想吃转身离开,看见这人睡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脸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这让张卓想起了之前的事。
走到床边摸向杜泽的头,果不其然温度有些高。
杜泽的身子很娇,八成和沈淑云的保护脱不了干系,要生病就肯定生病,晚上从外面湿哒哒的回来又没第一时间换上干净衣服,而是在外面吵了半天,现在正值冬季寒气逼人,就连张卓都不敢胡乱穿。
“杜泽。”张卓拍了拍他的脸。
床上的人往被子里缩了缩,更像团球了。
张卓给杜泽换衣服的时候,杜泽的神智已经模糊,张卓的身上凉快就往上贴,嘴里还嘟囔着难受:“头太重了。”
上一次抱杜泽是什么时候?
张卓自己都记不清了,大概也是在杜泽生病的时候,杜泽嚷着要上厕所但是又没法动,他第一次抱起了杜泽,那时心都快停止跳动了。
“我们去医院。”
杜泽在他怀里摇摇头:“我不打针。”
杜泽每次都这么说,他不喜欢医院里消毒水的味儿,因为小时候去过太多次了,所以沈淑云对他的小心不是不无道理,但已经没人知道,杜泽这样到底是自身原因还是被沈淑云影响的,对一个男孩子来说,不是太可怕了吗?
张卓把杜泽带去医院已经是深夜11点,发烧要吊两瓶水,杜泽窝在羽绒服里缩起头,恨不得把腿也缩进去,而张卓就坐在一边扶额,杜泽在这没亲人也没朋友。通讯里的备注干干净净,这些人在公司里什么职位都写的清清楚楚。
打了个哈欠要睡觉,还被护士叫醒:“你弟弟要换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