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轻雅呆了一下,赶忙冲上去拽住骝驭,道:“你不要乱跑!”
骝驭站住了脚,不爽地朝着轩骊嘶鸣了几声,伸着马头把轻雅够到自己身旁,亲昵地和轻雅蹭脸颊。
轩骊淡定地咀嚼着草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宦牧悄然挪步,拦在二马中间,偏头瞧了瞧骝驭,道:“这马的确是匹好马,就是这野性好大,恐怕难以驯服驾驭。”
轻雅眨眨眼,笑眯眯道:“但是,骝驭没有像其他马那样嫌弃我,可乖可乖了。”
尚彦兮好笑,对宦牧道:“这马好胜心强,喜欢咬人,不喜欢拘束,唯独,在小雅面前十分乖巧,也算神奇。”
宦牧笑笑,道:“若是我来选,应该不会要这样的坐骑。”
“小雅喜欢,这便够了。”尚彦兮笑笑,转头对轻雅道,“来,你把骝驭牵过来,老夫教你如何度量。”
轻雅微笑,道:“尚学士,我能买下骝驭吗?”
尚彦兮微微一顿,慈祥笑然,道:“你想带它回毕方谷?”
轻雅一呆,道:“您连毕方谷都知道?”
“碰巧查了一下,并非有意为之。”尚彦兮笑笑,目光泠泠,道,“小雅,你若在这里,骝驭随便你使唤。但你若离去,骝驭依旧是秉勤草堂的马。”
轻雅撇嘴,道:“就是不卖吗?”
“当然不卖。”尚彦兮笑笑,道,“若是卖了,你就要离开,这买卖太不划算了。”
轻雅皱眉,看看马,又看看马车,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宦牧。
宦牧笑笑,道:“既然不卖,那咱们就走罢。”
轻雅摆出一副委屈地表情,继续看着宦牧。
宦牧好笑,道:“你看我也没用,这是别人的东西,你不可以擅自拿走。”
轻雅不高兴地撇头,道:“反正我也没想要走。”
宦牧顿时皱眉。
尚彦兮两厢看了看,笑笑道:“好了好了,师兄弟之间不要打架,有话好好说。”
“谁跟他师兄弟,我都没拜过师,才不算你徒弟!”轻雅忽然火了,道,“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才不用你来告诉我!”
“看来,骝驭偏心与你,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尚彦兮微微扬眉,有趣道:“但是小雅,按照约定,你已经是老夫的徒弟。你答应过,没有出师之前,你不可以离开泷平城。如今,是想出尔反尔么?”
“没有啊。”轻雅昂首道,“但是,您也没有教我任何东西啊。”
尚彦兮好笑的,道:“给你的纸页,已经看明白了?”
“没有。”轻雅稚气道,“大叔直接告诉我,那些是排兵布阵用的阵法了。”
尚彦兮瞥了宦牧一眼,笑然对轻雅道:“如此,老夫来问你,武侯八阵,指的是哪八阵?”
“不知道。”
轻雅应道。
“不知道?”
尚彦兮好笑道:“你连阵名都不知道,飒尔是如何教你的?”
轻雅偏头,道:“直接演示啊。”
尚彦兮一怔,笑笑道:“阵法繁多,不过一夜的时间,能演示多少?”
“没多少……等下,我干嘛要告诉你?”轻雅昂头,道,“反正,你都不教我东西,我也没有要从你那儿学的东西。如此,根本不存在师徒关系,所以,我不需要出师,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尚彦兮扬眉,瞧了一眼宦牧。
宦牧连忙拱手为礼,道:“师父,小雅心在乐律,还请不要强求他学这些不喜之物,以免学了差错出来。”
尚彦兮慈祥笑笑,道:“你的意思是,为师的教学,不如那个山野之徒?”
宦牧敬然道:“此非优劣之分,仅是好恶之别罢了。”
尚彦兮微笑,道:“悦人之音有什么好学的?就算学成天下第一,也就是个卖艺的份,不成大器。”
“那又怎么样!”轻雅不悦,道,“我就想学完了之后走江湖卖艺,有什么不行的!”
“荒唐!”尚彦兮稍加严厉,道,“以你的天赋,绝对可以统帅三军,傲视天下,何必去做什么江湖的卖艺人,简直不知羞耻!”
轻雅目光冷了,道:“对我来说,做坏人头目才是羞耻。”
“人穷志短!”尚彦兮皱眉道,“你这样,会白白浪费了你的天赋,你懂不懂!”
轻雅冷冷抬眼,道:“我看是你不懂!就知道画那些奇怪的东西吓唬小孩,不就是分解版的河洛机关林,有什么大不了的!”
尚彦兮微怔,道:“你居然知道河洛机关阵?”
“知道,怎么了?我还走过呢!”轻雅冷然道,“你讲东西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就和你这里的那些先生一样。虽说教的倒是好东西,但你们讲的不知所云!哼,你们就是不懂,所以只能照本宣科,根本不解其意!”
空气仿佛凝固了些许。
轻雅冷冷盯着尚彦兮,毫不退缩。
尚彦兮默了片刻,淡然一笑,道:“的确,那些先生或许不懂,但是,你别把老夫算入他们之列。只要你想学,从原理,细节,变化,创新,老夫都可以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