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到处都是鲜血,血腥味已经浓郁到了刺鼻的地步。
靖安侯爷就站在城楼上,看了整整一天,一直到天黑下来,攻城的平南军缓缓退去,他才缓缓转身走下城楼。
这一整天,他目睹了整个攻城的过程,期间还亲手射杀了十几个平南军,因为有十几个亲卫随时护在身边,李信除了被流矢刮伤了胳膊以外,其他地方都安然无恙。
他走下城楼之后,就看到绵竹成楼下有不少受伤的禁军,被一个个抬了下来,用祝融酒清洗处理伤口之后,底下有事先找好的大夫帮忙包扎。
李信过去看了一圈,询问了一些伤员的伤势,又到城门确认了一下城门没有什么大碍,这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的住的地方,就在县衙旁边,算是绵竹的城中心,此时回到住处,这里并没有多少声音,安静的可怕,城外的厮杀并没有影响这里一星半点。
进了住处之后,赵嘉已经在这里封侯了许久,见李信进来,他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开口道:“侯爷,您交代的事属下已经做完了。”
李信有些疲惫的坐了下来,对着赵嘉摆了摆手。
“幼安兄不用客气,坐下来说吧。”
李信向来不太注重这些规矩,因此赵嘉也就没有太讲究,很干脆的坐了下来,对着李信低眉道:“侯爷,今天的伤亡还没有统计出来,不过属下先前在城楼上的时候,大约估算了一下,今天攻城一整天,那些平南军最少死伤了数千人,如果大胆一些,这个数字应该可以到五千。”
一天折损五千人,这是一个很夸张的数字,哪怕是在平原上的大规模兵团作战,一天之内损失五千人也是很难想象的。
这一次,是平南军拼却性命,不计伤亡强行攻城,这才到了这个恐怖的伤亡数字。
靖安侯爷并没有多少高兴,只是淡淡的开口道:“我军呢?”
赵嘉低着头,声音放低了一些。
“恐有两三千人,不过咱们有祝融酒,将士们只要不是受伤太重,都不至于丢了性命。”
祝融酒这种东西,已经被证实可以清除外毒,被祝融酒消毒伤口之后,只要身子硬朗一些,都可以挺过来,而不是像从前一样,伤口发炎或者破伤风,命就没了。
李信点了点头,低眉道:“幼安兄辛苦了,且下去歇息吧。”
“明日他们应该还会再来。”
赵嘉起身,对着李信作揖道:“侯爷也早些休息,绵竹大局全靠侯爷主持。”
李信点了点头,勉强一笑。
“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圣母,该死的人死便死了。”
赵嘉当然不能理解圣母是什么意思,他停下脚步,愕然问道:“侯爷,圣母是什么意思?”
李信摆了摆手。
“没有什么意思,以后再与幼安兄说。”
………………
如李信所说,平南军第二天的进攻,就比第一天要弱了不少,第一天叶茂还有些着急,甚至是有些左支右绌的感觉,但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这位小公爷就要惬意很多了,只是很随意的弯弓搭箭,不时射上几箭,每一箭都能精准的射下一个平南军的将士。
他出身在叶家,五岁就跟着家里人练习弓箭,五十步之内箭无虚发,百步之内十射九中,这是叶家最基本的要求,如果达不到这个标准,估计长不到十六岁,就要给那位脾气暴躁的叶公爷活活打死了。
因为这一天没有太多压力,李信只在城墙上看了半天,到了中午的时候,叮嘱了赵嘉几句,便回去睡觉去了。
他走下城楼的时候,悬着的心就彻底放了下来,因为到这一步之后,西南的局势就彻底定下来了。
第三天的时候,平南军因为死伤惨重却没有半点战果,已经有了一些怯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