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丁勤的眼神。
他的眼神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肃杀,像是一个高手,随时都能悔天灭地一般。而这眼神,他们原来只在寨主那里见到过。
不同的是,寨主的这种眼神带着一种邪恶,而丁勤的这种带着一种善良。
丁勤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如何。但是现在,就像是此前面对吴老二时一样,越是危急,他心里越是平静。
这种感觉很奇。
“放了他。”丁勤又重复了一句。
“那你先把刀放下。”在这两个盗匪眼中,丁勤目前最大的威胁,就是他手里的刀。
丁勤还是没有拒绝。他熟练地把刀在手里挽了个花,刀尖向下,直接插到地上。
这一套动作,也让丁勤自己觉得有些意外。他并没有记起什么,但是却恰恰能熟练地用出来。
两个绑匪依然是对视了一眼。之后,其中一个走到火堆之后,还真放开了老翁。
那老头已经被绑在上面有段时间了,这一下来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丁勤看在眼中,对囡囡道,“囡囡,你先带爷爷进去休息。”
囡囡应了一声,架着老翁慢慢往里走。这时后面的盗匪走到丁勤的一侧,两个人对丁勤形成了包夹之势。“我们老大想要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可以。但是你们要保证,不能再找他们两个的麻烦。”丁勤说这句话时,几乎是强撑着说出来的。因为刚刚这一动之后,他感觉体内那种痛感又来了。
而且,这一次,似乎疼得比其他时间更为强烈。
其中一个盗匪正准备上前,另一个却拉住了他。那人从腰上抻出一条绳子,扔到丁勤的脚下,“自己把腿先绑上。万一你过会儿要跑呢?”
丁勤皱了皱眉头。不过,他还是弯下腰去,按他们说的,从上往下,慢慢地把绳子在自己的双腿上缠。
他当然知道,这只是这两个盗匪怕过会儿自己袭击他们,而选了一种限制自己行动的方式。因为一旦双腿被绑,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走,哪里可能跟他们走?所以,自己绑完后,他们一定还会过来,把自己的上肢绑住,然后再解开腿。
果然,绑到下面之后,两个人开始向这边靠近。
但是,丁勤却没有直起腰。
他现在大汗淋漓,体内的疼痛,已经快到了极点。
并且,有一种感觉,让他很是奇怪。
这种疼痛,就像是平时拉肚子那样,一边疼,一边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排出来。
拉肚子可以排出,但是体内这种疼痛,却是找不到排出的宣泄口。随着疼痛越来越剧烈,丁勤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剧烈的疼痛终于超出了他忍受的极限。在疼痛的刺激下,他突然直起腰,“啊”地大叫了一声,然后身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本来无处释放的疼痛,这时像是突然找到了口子一般,沿着丁勤的胳膊,从他的手掌处,急泄而出。
而恰恰,他的这个手掌,触到了他插在地上的刀。
整把刀白光一闪,紧接着一股冰寒之意迅速蔓延。从刀刃处,“呼”一声响,一道白色的灵力刃呼啸而出。
离水刃!
如果丁勤看到此景,说不定还能记起这一招的名字。但是,在离水刃发出之前,他已经完全晕了过去。
丁勤自己感觉忍受的时间很长,那是因为他在痛苦之中。实际上,从他绑完自己,到倒下,到发出离水刃,时间并不长。
那两个盗匪,刚刚往他这边走,打头的一个才到他的身前。
可是,惨剧发生了。
这个人的位置,恰恰就在离水刃的冲出路线上。
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叫一声,便已经被离水刃剖成了两半。其中一半,直接冲到了另一个盗匪的身前,把那个盗匪压倒在地。
那个活着的盗匪也回过神来时,已经被鲜血染了一身一脸。见到同伴半个脑袋正压在自己胸上,还带着一只脱出来的眼球,像是正看着自己,特别是舌头还像是在说话般一样一动一动,他吓得“妈呀”一声惨叫,推开同伴的尸体,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跑。
而那道离水刃,径直而去的方向,正是隔壁乔老二家那棵树。
现在,乔家两兄弟也正在那棵树上。
不偏不正,离水刃从正中击中了那棵树。大树被一分为二,两兄弟一下子兵分两路,向两边不同的地方倒下去。
齐老大还好,只是结结实实地在地上摔了一下,一只脚受伤,在地上缓了一会儿便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还能动,只是吓得浑身哆嗦;齐老二则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摔下去的方向,正是刚刚用来发信号的狗。
结果,他一屁股坐在了狗尾巴上。
本来,这狗因为睡觉时冷不丁被拎了起来就气不顺,这下再被一坐,直接嗷一声,转过头就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