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在一旁有些不耐烦,想给母亲使个眼色,母亲却始终盯着秦氏山上下下的打量。
秦氏性情在纪尔岚的指引之下转变不小,再加上方夫人时常的提点,此时既有低门小户妇人的‘粗’,又有京城贵妇们的‘细’。总得来看,倒是举止大方又没什么坏心思,还是有不少人愿意结交的。更何况,纪成霖与纪尔岚此时在京城的名气越来越大。
阮宁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越发后悔。今日他同母亲上门来拜谢,还是趁机探听一下他与纪天姀的亲事。
程家。
一声尖叫声划破府中的安然,程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头满脸慌张的率先从房里冲出来,程少章刚院门口,听见这一声异常的尖叫,二话不说就冲到跟前,正好堵在两个丫头前边:“怎么回事!母亲在里面?”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谁也没敢吭声,却一步也不敢往外挪动了。各处的几个小丫头听见动静忙从各处奔过来,连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偏厦却发出咣啷一声。
“谁!”程少章立刻带人拐过正房往那边过去。众人奔过来一眼就看见偏厦的拐角处人影一闪。“给我抓住绑起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竟然敢来侯府做些偷鸡摸狗之事!”
那人影被程少章重重一脚踢在小腹上,痛的死去活来,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就被人扯着膀子揪了起来,捆了个结结实实。他头发散落,挡住了脸,让人看不清相貌。“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咦……这声音……”
院子里的丫头们都听这声音耳熟,程少章自然也听出来了,顿时脸色泛青,“立刻去请父亲来!”
程颐哪里用人请,早就听见了府里的动静,“章哥儿!怎么回事!”
“父亲,母亲近日来睡不踏实,儿子心中记挂,今日过来瞧瞧,没想到撞见这个可疑之人,此时潜入府上必定有什么企图。父亲不可轻饶此人!”
程颐面沉如水。朝地上那人看去,虽然那人埋头捂着脸,却分明是个男子。一个大男人青天白日为何从王氏的房里如此狼狈的出来?
王氏是他的发妻,两人相敬如宾多年,虽然只有程潇潇一个女儿,却情分深厚。之前虽然因为表妹林佩儿的事情闹了几阵,但他心中也没有对王氏生出嫌隙,可此时,他心下却冷了几分。
程颐朝那人看去,他低低垂着头,身体微微发抖,竟是一声也不辩驳。他心下更添了几分疑惑,总之,此人不可轻易饶恕!“来人!先将此人打二十大板!”
那人身体一阵巨颤,猛然抬头就要开口,程少章却顿时勾起脚踹在他的喉咙上,让他不能发声,以防父亲听出他的声音不好处置:“这等恶人!还不赶紧动手!”
程少章素日练武。虽不见得有多厉害,这一脚却是实打实的用了力气。那人被他踢得一阵猛烈的咳嗽,竟咳出一口血来,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程颐没想到程少章会动手,却也没做声,道:“给我狠狠的打!”
男子披头三发被按在刑凳上,听见这话吓得一哆嗦,想要抬头却被下人死死按住。
周围的下人们都被突发的一幕吓得不敢吭声,板子的噼啪之声在安静的院落中显得格外醒耳,那人满头的汗,将脸上的血迹和脏污冲出一道道沟壑似的痕迹。
程夫人身边的两个丫头张口就要说什么,却见程少章冷冷朝她们瞥过来,说道:“你们素日陪伴在母亲身边,这么个大活人,你们全当看不见?莫不是同伙儿?想要谋财害命!”
两个丫头一听少爷喝问,双双颤抖着低下头跪倒在地:“少爷饶命,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
“哼,不知道?”程少章冷笑一声,道:“今日你们说了便罢,若是不说……”他指着挨板子的人,说:“等这人招供出来,你们还想好过不成?!快说,你们到底知道些什么!”
两个丫头被吓得抖如筛糠,紧靠在一起,她们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哆哆嗦嗦的告饶道:“老爷,少爷,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