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无论是李二还是程咬金等人,也都无意再阻止这场赌斗。
李忘忧与侯君集二人,当着李二与众人的面,立下了赌约,分别签上自己的名字,用过了私印。这份赌约便算是正式成立,任谁也无法反悔。
在场的那些世家和不少勋贵,对于侯君集的好运气,皆是羡慕不已。
众人都一致认为,一贯精明的户县伯,此次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与潞国公侯君集定下如此赌约。
这不是上赶着,将那酿酒作坊的份子送给侯君集吗?
李二为了自己的利益,把那酿酒作坊,守卫得是滴水不漏,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就更不用说酿酒的秘诀会外泄了。
故而如今市面上面,这高度数的高粱酒,至今还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那每日的银钱收益,长安城中就没有不眼红嫉妒的。
哪怕是一对一的部曲赌斗,都有大把的人愿意与李忘忧赌上一赌,就更不用说什么以二对十。
李忘忧朝牛家兄弟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又扭头朝侯君集道:“侯公,那就开始吧。先让你的部曲过来,检查一番器械,是否有用棉布包裹刀身箭头。”
侯君集对此自然没有意见,伸手招来了自家的部曲。
那十名侯府部曲,一看便知,全都是精锐之士。即便就这样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彪悍之气。
而反观李忘忧身旁的两名部曲,虽然也是孔武有力之辈。但一人缺了条胳膊,另一人瞎了只眼睛,众人怎么看也不觉得,这两人能赢得了对面的十人。
牛勇牛武二人,上前互相检查了一番对方的兵刃,又将自己携带的兵刃交给对方检查。
牛家兄弟,装备甚是简单。
两人一身干净利落的短打衣袍,除了每人背着一个包袱,便只各自携带了一柄短刃。此外便是牛武背着一柄长弓和箭囊,便再无他物。
而那包袱之中,侯君集的部曲查看了一下,只是一些破布,便没再关注。
倒是侯君集的部曲,几乎武装到了牙齿,长刀、短槊、弓箭、匕首,不一而足。
这些兵刃,自然按照李忘忧的要求,都已经包裹上了棉布,粘上了石灰。
牛家兄弟正检查时,却见人群之中,站出来一人,语带嘲讽的说道:“潞国公,你这是陪户县伯,玩那稚童的打仗游戏吗?怎么居然还要包裹箭镞刀刃,哪家的部曲赌斗像这般儿戏?”
李忘忧闻言,不由皱眉。
抬眼看去,正是太原王氏的家主王仁佑。
他刚想张口说话,见人群之后又站出来一人,出言附和道:“王公所言不错,历来部曲赌斗,都是真刀真枪拼命的,哪有这般过家家一样,还包裹箭头什么,拿石灰印记来决定胜负。潞国公,你可是征战多年的老将,如何也这般陪少年郎胡闹?”
说话的是荥阳郑氏的郑元寿,而他身后,又有一名勋贵站了出来,是长平郡公张亮。
“潞国公,我等府里的部曲,哪里有贪生怕死之辈?历来都是刀口舔血,死里求生。我大唐军威名扬四海,什么时候也这等儿戏,玩什么石灰印记决定胜负的把戏了?潞国公,此事传闻出去,怕是军中袍泽都面上无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