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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无数人附议,晏苍岚眉头皱成了川字,“京城与战场相隔一千多里,镇国将军此时出征,估计到军中楚笃都死透了,主将中还有容二将军和御贤王在,孤宣你们,不是让你们只会说附议...附议...而是让你们给孤想一个办法,既能救楚笃,又能灭了东陵国的气焰。”
晏苍岚的话让众朝臣陷入沉思。
不少人都明白,远水救不了近火,即便是容潋出征,抵达战场也为之晚矣。
可千里之外,他们如何能想到计策救人。
崔太傅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张绝美的容颜,若她,或许能行。
可前段时间他才默许朝臣上奏折弹劾,后宫不得干政。
如今若主动让兰溶月干政,岂不是自打嘴巴。
就算他愿意自打嘴巴,可也得兰溶月愿意给他机会啊。
御贤王在朝中的存在一直十分特殊,有封地,却不贪恋权势,一心忠君。
甚至在兰溶月不得干涉朝政一事上有着特别的默契。
一番思量,崔太傅迈步站了出来,“陛下,营救楚世子可否请皇后娘娘相助。”
“哦,我记得两刻钟前,崔太傅还在劝孤,后宫不得干政,如今崔太傅的提议不仅让皇后干政,更是涉足军务,可否太过了些。”这些中庸的朝臣平时可没少给他气受。
若他家娘子真站到了朝堂前,估计这些人就不会折腾了。
看来,京城中的官员的少留些,免得吃饱了一个个都闲着,没事瞎捉摸。
容潋也站住来附议道,“陛下,臣附议,此事可否请娘娘一同来商量一二。”
“怎么,你们这多人现在居然叫一个女流之辈来收拾烂摊子?”看着御书房内的大臣,一个个露出比吃了黄连还苦的神情,多少取悦了他。
“陛下,楚世子乃御贤王唯一的子嗣,前线战报,梵帝身边有一阉人心狠手辣,若能早些救出楚世子,也好让御贤王安心领兵......”被晏苍岚紧紧盯着,容潋突然说不下去了。
“镇国将军,若换做是容泽违背军令被擒,你会如何抉择。”
容潋只觉浑身一冷,容家男儿自出生之日起就做好了血洒战场的准备,若换做容泽被擒,他会如何?心中发冷,脑海中回响的唯有容家祖训。
容潋下跪,“陛下,容家男儿绝不会违背军令,若违背军令被擒,臣绝不相救。”容潋的话甚是冷血,但又何尝不是容家的为将之道。
“若容泽被敌军绑于阵前,你又会如何?”
“臣......”会亲手射杀。这五个字容潋说不出口。
若真是容泽被擒,他为主将,会这般选择。
可如今是楚笃被擒,他不能提楚慎抉择。
他有三个二字,两个孙子,如今林晓涵腹中还有尚未出生的孩儿。
“臣不知。”犹豫再三,容潋改口道。
“罢了,孤也不逼你们了,如今与东陵国的战争已陷入将军,孤会选出几人前往前线,慰问前线将士,崔太傅你觉得那些人合适。”晏苍岚话题突然急转直下,崔太傅也有些被杀的错不手不及。
稍作思虑,看着御书房几个不满兰溶月干政的臣子,便直接说了出来。
突然被崔太傅出卖同盟,几人也显得措手不及。
可崔太傅也无奈,毕竟这几个人是晏苍岚心中的人选,不过是想借他之口说出来而已。
“孤准了。”
“臣领着。”被点名的四人,只好领旨。
开玩笑,晏苍岚都怒了,神情怎么看都觉得危险,此刻反驳、抗旨,他们不要命了,况且身后还有全家老小。
后晏苍岚就将话题转到营救楚笃的事情上,看着大臣们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心中的郁结也消散不少。
旁晚,大臣们才疲倦的离开御书房,期间揽月殿的内侍松了好几次点心,没有一个人敢吃。
熬了一下午,崔太傅终于解放了,和容潋一起并走出宫。
“陛下还挺记仇的。”容潋今日总算是见识了,还好他一直碍于和兰溶月的关系,对兰溶月涉政之事不赞成也不反对,不然他还真有些扛不住。
崔太傅重重叹息一声,“历朝历代,后宫受宠美人众多,色衰而爱驰,镇国将军若是有机会,可提醒娘娘一二。”其实他从不否认兰溶月的能力。
只是帝王之爱,能持续多久,崔太傅禁不住摇了摇头。
“老顽固,陛下和娘娘之间,从情意上来说,与我们这些外人无关,从大局上来说,那是陛下的家事,别忘了,娘娘还是皇太女的母亲,加上娘娘本就能力不凡,你啊,有时间干涉陛下的家务事,不如在朝廷上多提陛下分忧。”在京城呆了近两年,容潋也逐渐对这些人情世故懂的多了些,但却始终牢记容家祖训,祖训其中一条便是不干涉君王家事。
“我是老顽固,你呢?我若是你就不会一天到晚之想着兵法,不过问府中事务,等到了乌烟瘴气再收拾,就晚了。”崔太傅直言道。
“老顽固,你什么意思?”
崔太傅也懒得和容潋解释,直接上了自家马车,吩咐车夫赶车。
马车内,崔太傅揉了揉眉心,若非他小闺女一心要嫁给容昀,这些话他真不想说。镇国将军府若是长公主当家倒还好,如今林巧曦当家,倒是辱没了清贵家族的名声。
容潋骑马回府,一路想着崔太傅的话。
他与崔太傅同朝为官多年,一文一武虽少有交集,但知晓崔太傅本性,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今日这番话足够引起容潋的警惕。
容潋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召见容太夫人的贴身丫鬟良辰和美景,却被管家告知,良辰和美景自请为太夫人守灵去了,容潋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容潋如何能忘记容太夫人临死前的交代,留良辰和美景在府中辅助云瑶处理府中事务,定也对良辰和美景交代过。容潋也没有犹豫,直接出了府邸去了城外容太夫人的墓地。
东苑中,云瑶拿着拨浪鼓逗着容念遥,心中思念远方的夫君。
“公主,管家刚刚传来信,老爷询问了良辰和美景后就出府了。”
“哦?父亲总算愿意过问府中俗事了。”云瑶放下拨浪鼓,拿起帕子替容念遥擦了擦口水,“念念,不知你爹今年能否回来陪我们母子过年,还有你兄长,如今镇守北齐郡,估计是回不来了。”
“呀...咿呀...”
容念遥对云瑶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似是在回应着云瑶。
“我们念念也想爹爹了,是不是......”
“公主,接下来我们要不要......”
云瑶看着嬷嬷,摇了摇头,“祖母去世前,虽将府中事务托福给了我,可比较那时母亲在佛堂,我便顺手接了下来,如今却不同了。”
“有何不同。”嬷嬷不解。
“比起我,母亲更看重崔小姐,况且如今这样挺好的,我每日自己照顾念念,念念陪着我一起思念夫君,若真接手了府中俗务,三弟和崔小姐的婚事我真不知该如何办。”云瑶连连摇头道。
当初她是看好容昀和颜卿的,那般骄傲的女子,出生在风尘中又如何。
她们这些贵女有几个是活得自在的,离开了权势和家人,又有几个能肆意的活着的。
只可惜好好的一段缘分硬生生的被林巧曦破坏了。
容昀如今似乎也不排斥崔莺莺了。
想到此处,云瑶神情突然蹙眉,露出痛苦神色,脸色也白了几分,“嬷嬷,我心口疼,替我去请太医。”
“公主,老奴这就去。”
“快去。”
嬷嬷一边走一边吩咐人套马车,那一个风风火火让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半分。
“公主为何骗嬷嬷。”
云瑶将拨浪鼓放在容念遥手中,轻轻摇头,“嬷嬷就是为了想太多了,我若不病,若父亲见了良辰和美景,夺了母亲的管家权,到时候这管家权我是接还是不接。”
“公主......”丫鬟声音中透着淡淡的心疼。
她真的觉得自云颢驾崩后,云瑶变了很多,少了昔日的肆意,不免心疼。
“我这般很好,我本想请旨建一座公主府,借此避开母亲,不知是谁点醒了父亲,我倒省去了让皇后娘娘为难了。”从两月前开始,林巧曦就找各种借口干涉她院中之事。
碍于容潋在府中,她又不好直接反击,只好想办法退一退,如今这样倒也好。
“公主,俗话说,树大分枝,公主何不......”
分家二字丫鬟没有说出口,但彼此都了然于心。
云瑶轻轻摇头,“夫君是长子,无论怎么分,断然没有让两老跟着次子和幺儿的道理,况且这家若分了,过些年容家也就散了......”若真分了家,估计她真得再去求兰溶月赐她一座公主府了,林巧曦的难缠和小家子气从前被容太夫人压着还能忍受,如今被压了这么些年,简直是变本加厉,难缠得紧。
“奴婢失言。”
“这也的话日后不许再说了。”
“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