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并听不出将军大人口中那点一碰就支离破碎的小期待。
“不会啊,”他继续干净利落地回答道,“每年您喝醉酒的时候拆机甲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哦言祷要我不要告诉您来着,怕您生气,哎要我说这有什么嘛,又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嘛,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呀。”
言朔:“……”
噼里啪啦,将军大人的小期待碎了一地。
他艰难地重复了一遍:“……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劳伦兴高采烈道:“对呀对呀,拆机甲有什么的,您每逢喝醉酒经常一开心就出去拆啊,我老是想和您一块拆的,平时都没得机会的,哎就是言祷他们每次都不准……欸大人您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
劳伦当然不会知道将军大人此刻陷入了对自己人生的质疑。
在他……二十九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对自己的酒量和酒品产生质疑过,尤其在不久前和沈之繁的对比之下。
现在他觉得自己仿佛喝了假酒。
“我……除了拆机甲和要去启动‘拉斐尔’之外,”他十分艰难地复述了这个自己并不敢相信的事实,“没有做别的奇怪的事情吧,比如……对沈先生?”
这些事只是稍稍……稍稍地展现了一点他平时想做没做的,比较重要的不是这些。
“没有啊。”
劳伦继续兴高采烈地笑着,手中继续拨弄着他的游戏机。
将军大人继续舒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醒酒汤喝了一口。
“就是您后来要去启动拉斐尔的时候沈先生来阻止您嘛,”劳伦顿了顿,托腮又回想了一下道,“然后您就抱着沈先生亲了一会儿,再然后当着我们的面说要和他结婚,嗯,别的好像也没什么了。”
将军大人喉咙一颤,差点把醒酒汤喷了出来。
“没事,这个我们也习……哦不对,”劳伦抖了抖眉毛,“这个我们还没习惯,以前您没对我们说要和我们结婚啊。”
威名赫赫、不苟言笑、自律自制的将军大人现在听得好像有点快疯了。
“大人您的脸色真的有点差哦,不会在担心这些事情吧,”劳伦好奇地看了一眼,“哈哈哈哈哈哈没事啊,反正大家都知道您酒品超烂啊。”
——反正,大家,都知道,您,酒品,超烂,啊。
很好。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将军大人多年来的自信心被一举击溃了。
“啪。”
他沉默地看了一眼被手指按碎的可怜的醒酒汤杯子,手指十分僵硬,大脑基本处于负荷过重停滞死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