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钟的时候,他送秦琛出门,快要过年了,公司门口寥寥几个人,门可罗雀,寒风呼呼地吹着,秦琛正准备上车离去,许姜宁眼巴巴的问道,“没有一个分别吻吗?”
秦琛转过头,快速的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嘴对嘴,可以互相在对方的眼里看到彼此的星光,在许姜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离开飞快上车,一骑绝尘。
回报许姜宁之前的那个亲吻。
许姜宁愣了一下,根本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他抓狂的在车屁股大声骂道,“混蛋啊你!”
在车子里面的秦琛闷闷的发笑,想象许姜宁恼怒的样子,不能自已。
司机在前面悠哉道,“年轻人真好,诶……”
秦琛低头,终于笑出了声。
二十八的那天,许姜宁收拾好房间,把门关好,带上自己的衣物和买好的礼品,坐上了返程的火车。
他的家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县城里,他的父亲是县城的二把手,一名副县长,从当初的一名小小的村官到现在的副县长,他整整走了二十年,许姜宁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小时候可崇拜自己的父亲了,那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也一直是自己的榜样,他的父亲作风清廉,非常简朴,他那一辈的人,现在要么走到更高的位置,要么去从商赚得什么都不愁,唯有他的父亲,守着一寸地方,施展自己的才华。
后来渐渐的,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很固执,也很僵硬,不懂得去退让一步,也不懂得让自己家里过得更好一点,很多人在他耳边说他父亲的不动如风,太死板了。
但是现在,他对父亲的固执是既爱又恨。
因为固执,所以始终如一,也因为固执,所以一直把他排斥在外。
等他到县城的时候,夜幕降临,已经看不清楚天色了,相比起大城市这个时候的寂静,小县城里可热闹了,烟火气息极为浓烈,打牌的时候,吃饭的声音,火炮的声音,聊天的声音,交织成了春节的开幕曲。
许姜宁的家,就坐落于一个老小区里,也就是以前的所谓机关小区,当时是最气派的小区,在整个县城都是引以为豪的,不过现在除了几个老人守着,过年有点人烟,其余时候也没什么人了,许姜宁带着大包小包,爬上黑黢黢的楼梯,楼梯的灯应该是又坏了,很容易摔倒。
爬上五楼,他忐忑的敲门。
里面诶了一声,女人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谁来了?”
门打开,晕黄的灯光一下子照耀到了许姜宁的身影,女人诶哟了一声。
许姜宁被灯光刺得闭了一下眼,忍下心里的酸涩,慢慢开口道,“妈,我回来了。”
女人的头发在头顶挽了一个温婉的发髻,脸上的皱眉也深了,斑了多了,眼睛也浑浊了,气质却很好,穿着大红棉袄,一看到许姜宁就哽咽了,喃喃道,“你……你……回来了……”
许姜宁点点头,强挤出笑容,道,“新年快乐,妈。”
许妈赶紧打开门,把他拉进来,道,“现在才回来,外面冷吧,坐了多久的车……”
许姜宁把大包小包放在墙角处,一把搂住许妈,道,“妈,我想你了。”
许妈的眼泪一下子哗啦啦的留下来,道,“你个心狠的,这么久都不回来,是不是就打算呆在外面了?”
许妈后面的许姜飞很淡定,咕噜咕噜的吃下面条,吃得津津有味,他披着黑色大棉袄,脚上踩着一双毛拖,染成黄色的头发下居然有一张和许姜宁一模一样的脸。
不过任是谁都能够很简单的区分两兄弟,因为气质相差太大了,许姜飞是放肆张扬的,许姜宁是克制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