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孙子好吗?
那当然好,但要是这孙子生来就跟自己娘家犯克,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再则, 她心里边到底是存着一个疑影——万一那些都是假的,是儿子编出来骗自己的呢?
关老夫人在家里边等了半个多小时, 关肃就回来了,她听管家说了这消息, 迫不及待的就要下楼去见儿子, 想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话到嘴边,她又给咽回去了,因为回来的不只是关肃,还有叶纯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看脸庞跟叶纯有七八分相似,应该就是自己流落在外二十年的孙女。
关肃脸上难掩疲色, 叶纯则是面如冰霜,孙女沉着脸不说话,关老夫人一颗老心立时就卷成了麻花。
毕竟是自己家不占理,关老夫人讪讪的在楼梯口那儿站了会儿,最后还是主动开口说:“回来了?”
然后她下了楼梯,拉着姚蜜的手端详一会儿,笑着说:“这是姝姝吧?哎呦,都这么大了?跟你妈妈一样漂亮,真好……”
这么说着,又偷眼打量叶纯神色。
姚蜜没见过关老夫人,唯一的了解也是从叶纯和关肃那儿得来的,只模模糊糊的知道那是个上了年纪的扶弟魔老太,现在见了真人,脑海中的扶弟魔形象一下子就立体起来。
虽说都是长辈,但把关老夫人和叶老夫人摆在一起对比一下,立即就能看出不一样来,叶老夫人心疼外孙女,那就是真的心疼,体贴入微,急她所急,但关老夫人嘛……
与其说是关心自己这个孙女,倒不如说是用自己做筏子看叶纯是什么反应。
姚蜜心里边有了底,礼貌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叶纯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到一边,冷笑道:“像我有什么好的?被人骗的团团转,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贱人和那个野种的事了?”
她面色悲愤,难掩怒意:“你也是女人,也给人当过妻子,要是我公公这么对你,你心寒不心寒?!”
关老夫人听她这么一说,那点惶恐就转化成了怒意,颤颤巍巍的到大厅沙发上坐下,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打量着我们娘俩一起骗你?什么贱人野种,还大家小姐呢,说话也太难听了!”
“大家小姐怎么了,大家小姐就该受你们欺负,打落牙齿和血吞?你想得美!”
叶纯道:“我是关肃的合法妻子,他婚外找了女人生了孩子,那不是野种是什么?感情现在突然间跳出来个人说是我公公的私生子你也能欣然接受?”
关老夫人被她给噎住了,僵着脸在那儿坐了会儿,才勉强辩解着说:“要不是你自己不愿意生,怎么会这样……”
“什么叫我自己不愿意生才会这样?男人要是有心出轨,我给他生二十个他还是得出,感情什么都是我的错,就你儿子出轨没错?妈,你也是女人,怎么就把女人看的这么低贱?”
“还有生儿子的事,”叶纯眼皮往上一掀,目光犀利:“这么喜欢儿子你自己生啊,谁拦着你了?公公都没了那么多年了,谁不叫你改嫁了?你自己的肚子自己说了算,生二百个也没人管啊!”
关老夫人被她呛个半死,白着脸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婆婆!”
“婆婆怎么了,又不是亲妈,之所以生活在同一个屋檐底下,还不是因为我嫁给了你儿子?你真以为是因为你的人格魅力啊!”
叶纯毫不留情的反驳道:“你儿子有赡养你的义务,儿媳妇没有,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
关老夫人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原地去世,捂着心口顺了半天的气,又泄愤似的抓起个茶杯砸到了地上。
她瞪向姚蜜,说:“你就看着你妈这么对奶奶撒泼?”
“我觉得妈妈说的对啊。”姚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你看起来是挺讨厌的,说的话也讨厌,我才见了一面就这么想,我妈妈跟你相处了这么多年,那得多难受啊。”
关老夫人:“……”
你可真是个叶纯plus。
“出轨不是我爸爸的错吗,关妈妈什么事?你应该骂爸爸做错了,应该反思自己对儿子的教育有问题,苛责别人的女儿,这就过分了吧?”
说到这儿姚蜜顿了顿,又恍然道:“不过你这么做也不奇怪,毕竟你也姓郑,跟那群极品流着一样的血。”
“……”关老夫人又是一阵发晕,缓过来之后怒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的身体里难道没有流着郑家人的血?!”
姚蜜说:“我像我妈妈呀!”
关老夫人冷笑道:“你爸爸难道不是我儿子吗?!”
“所以他出轨了啊,”姚蜜神态自若的一摊手,说:“你看,连猪带圈没一个好的!”
关老夫人:“……”
关肃:“……”
“看看,这么小的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你活了这么多年还不懂!”
叶纯欣慰的看了女儿一眼,又寒声道:“摔东西是吧,撒泼是吧,你以为我不会?”
她直接走到大厅角落里把关老夫人供奉的那尊佛像给砸了,完事又一脚把供桌踢翻:“砸啊,尽情的砸!你觉得不过瘾,明天我找个建筑团队来帮你拆家好不好?!”
关老夫人一看自己的佛像四碎,心脏也跟被摔散了似的,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颠颠的跑过去捡,又心疼又生气的说:“你怎么敢亵渎佛祖呢,这是要遭报应的!”
“遭什么报应?这是和谐社会,可不兴神神叨叨的那一套!”
叶纯呛声道:“你不是爱闹吗,闹啊,哭啊,去上吊啊!现在可没人拦着你了!你不是总嚷嚷着说公公走的时候没带上你,说儿子儿媳妇不孝顺,活着没意思吗,现在你找根绳子去吊死,肯定没人拦着!”
关老夫人拍着大腿哭:“你这是要逼死我啊!不行了不行了,活不了了!”
“逼死你怎么了,你死了吗?”
叶纯眉梢一挑,目光讥诮:“人想活着难,想死还不容易?跳楼也行,吊死也行,吃安眠药也行,实在不行你一头扎进游泳池里边也行啊!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玩什么聊斋呢,我呸!”
关老夫人被怼了个狗血淋头,眼见着三魂七魄都死了一半。
“关肃,”她颤声说:“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妈被人欺负?”
关肃烦闷的揉着太阳穴,说:“那怎么办,趴窗户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