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实对着家人晃了晃手臂,高兴地说:“我回来了!本来以为今天赶不回来,谁想到半路遇到个赶车的,就搭着车回来了。”
花大娘激动的张了张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倒是莫小瓢一下子扑到了他爹的怀里,哭道:“爹,你终于回来啦!”
莫老实感动地揉了揉眼睛,感慨道:“蹲了半个月的大牢,还是家里好啊!”
莫小碗趁机道:“娘,我这就去给爹杀只鸡庆祝一下!”这话成功的迎来了她奶奶的眼刀。
倒是花大娘开口道:“好,娘,你觉得呢?孩子他爹在牢里这些时候,可不是受苦了,得给他补补。”
听到媳妇这么说,莫奶奶终于肉疼的艰难点头了:“行,那就……杀只□□!”
莫小碗开心极了,正好趁机解决捕快大人要吃鸡肉的问题。
喂鸡到底有她的份,从大花二花三花中选一只出来是极为困难的,她只好伸手随便抓了一只。
她将两只鸡腿卸了下来,对她娘说要烤着给柴房里的花捕头,她娘感激他帮了他们,自然无有不同意的。剩下的鸡架和肉她一锅炖了给家里人吃。
养伤是一件极为无聊的事情,他什么都不能做,便只能天天听着这家里发生的各种响动和八卦。
“你爹回来了?”他问。
莫小碗高兴地点头,将一只盘子端到了他床边的木墩上,他闻到香气这才瞅了一眼,只见盘子上搁着两只烤鸡腿,一盘青菜,一大碗米饭。
裴远皱了皱眉头:“说好的一只鸡,莫非这只鸡光长了两只腿?”
莫小碗双手合掌拜托道:“鸡是我奶奶喂大的,她那边最是难说话。今儿我爹回来,我就趁机弄了这两只烤鸡腿给你。你将就吃着。拜托拜托嘛。”
看着她嘟着红红的小嘴,鼓着肉肉的小脸,一脸央求的样子,他居然有一点点心软。当初在诏狱当中,他以铁石心肠著称,无论男女老少,怎样美艳的女子哀求哭喊,他眉毛都不会动一下。
今儿这是怎么了?
他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拿起了一只烤鸡腿,喷香立即袭来。他素了几日,今儿算是吃的第一口荤腥,果然闻起来十分诱人。
鸡腿的确是烤的,带着一股果木的熏烤味,跟平常菜馆里的烤鸡有些不同。
他有点好奇味道,咬了一口,立即喷香扑鼻,这鸡腿烤的不老不嫩,不咸不淡,外酥里软,带着果木熏烤的香气,十分开胃。香烤之中还带着些许的辛辣,居然还能下饭,竟比他在京城里吃的大馆子做的还要好。
他一口气啃了两只鸡腿扫完了青菜和米饭,吃的饱饱的,几日来难得的满足。
莫小碗吃惊地看他风卷残云似的吃法,心里道,昨儿还觉得他吃饭风雅,今儿就暴露了。
“味道不错。”
难得他一句夸奖,莫小碗笑着收拾了碗筷,道:“那是自然的,这村里帮厨没有不叫我去的。”
裴远不由得挑了挑眉,这丫头只做个帮厨?可惜了。
对于莫老实的出狱,莫小碗和莫小瓢商量了,只跟父母说是花捕头在县城有熟识的人,让他们带话给县城的捕快,这才能将他爹放出来。他们当然不能说是两个人钻狗洞去威胁了秦姨娘,她娘知道了一定会吓死。
莫老实得知家里有个做捕头的小舅子,不由得心中十分崇拜,如今小舅子又救了他,他心中十分感激,特地十分郑重地过来向裴远作谢,只是他发现这小舅子性子冷,不怎么搭理他,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也就退出来了。
他琢磨着让小舅子住柴房很是过意不去,但是家里并没有多余的房间,一时半会也只能委屈他住在那儿。见着他小舅子睡的都是破洞的被子,他亲自翻找出一套崭新的被褥,让莫小碗给小舅子送过去了。
柴房里点着昏暗的油灯,裴远坐在一旁的木墩上,看着莫小碗忙碌地换被褥。
她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可是做起事却有模有样的,家事、农事仿佛什么都难不住她。
“你多大了?”他似乎有几分好奇。
“我六月的生日,今儿十五,再过两个月就十六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她回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乌黑的大眼睛里闪耀着两处淡黄色的小火苗。
“没什么,”他不自然地转过脸。
“你多大呢?”她也好奇地问。
“大你十岁。”
莫小碗一愣,仔细盯着他的脸看,叹道:“啊,看起来也没那么老呀!”
男人的嘴角微微抽搐,横了她一眼:“二十五,很老么?”
第9章 好看
“像我们村里二十五岁的汉子娃娃都能打酱油了……”莫小碗突然意识到这话不妥当,他说他没有家人,这个年纪自然也没有成亲,说这话不是戳着他的痛处吗?
她回头偷偷瞥了他一眼,只见他望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倒是没有生气。
莫小碗悄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低着头继续整理床铺。
裴远自然不会因为这小丫头一句话就生气,他在京城时,多少达官贵胄的世家上门提亲踏破了门槛,他都没答应。至于那些达官贵胄的千金是不是都对他趋之若鹜,他觉得自然也是的。虽然偶尔遇到些贵女看见他脸都白了,大约是太过激动的缘故。
至于他为何至今没有定亲,只因为他真的很忙。二十来岁他便做了锦衣指挥使,手下那么多人,皇上那么多命令,许多要紧的事情他不放心别人去做必须亲力亲为,常年出差各地,日夜批阅卷宗,还得去诏狱抽打犯人,他哪里有那个闲心思谈情说爱?尤其是一瞧见那些晒点日头就要晕、说句话就要喘的娇小姐,他着实瞧不上。
若说闲,倒是这几日闲的很,有事没事便是睡觉,把他几年没睡的觉全都睡完了。
“你家里有书吗?或者话本子?”他换了话题。
莫小碗已经收拾完他的床铺,将原先的破被子抱在怀中正准备出去,陡然听了他这么一问,愣了一下,回头看他问:“千字文看吗?”
裴远无语:“不看!”
“三字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