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来,我尽力行善,帮助他人,但始终磨灭不了心中那伤罪恶感觉……这份深入骨髓的遗憾,令我每天寝食难安,闷闷不乐,这就是杀人应付的代价!”
“麒麟臂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噩梦般的记忆,与其让它继续折磨我,不如让它离我而去”
步惊云豁然明白,说道:“因此,你便将这条左臂传给了我!”
“说对了一半吧。”于岳叹了口气,心里不由想到了那神秘的年轻男子,他逼着自己将麒麟臂传给步惊云,也不知是何目的,“救你之人是刑老头和他的老伴,他们和神医相识,故而能够请他出山。这些年来我亦遍寻体质合适的人选,想不到会遇上你,接臂竟然顺利完成,看来我俩缘份不浅!”
他单手按着步惊云的肩膀,似重托般的说道:“麒麟臂有着不可思议的无穷力量,希望你日后能好好用之正途!”
步惊云哼了一声,盯着于岳冷冷地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和雄霸以及天下会有不共戴天之仇,得此左臂亦只会用它继续杀戳!”
闻言,于岳脸色一沉,皱眉道:“你真的要杀,”
步惊云目无愧色,斩钉截铁地道:“非杀不可!”他想到了叶风虐杀霍家人的情景,想到了义父被雄霸手下残杀的场面,胸腔中的杀意顷刻间澎湃,那漆黑的眸子在这一刻似乎都隐隐现出了血色。
于岳跺脚急道:“但你这样做又何苦?”
步惊云冷笑道:“何苦?雄霸杀我义父屠尽了霍家庄,叶风更是杀了我唯一的亲人,我和天下会双方,必须有一个死亡,这场仇杀方可结束,谁都没法逃避!”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这就是——我的命!”
这句话就像是射出去的箭,说出来了就绝不会更改。
“既是无人可改变的命运,那若硬要改变,结果只会带来更大的不幸!”步惊云又深沉道:“我年纪较你为小,但经历却比你多!命运给我的挫折与挑战,我会一一面对!”
于岳默然的看着步惊云,发觉他所说的话,全是由他生命中无数惨痛回忆和遭遇而发。他再往步惊云瞳孔深遂之外望去,更深深感受到他眼内藏有不可言喻的哀伤。
这伤哀伤竟令于岳正义之心狠狠凉了一截,他只有叹道:“我明白只希望可能的话,你能尽量珍惜别人的生命。”
步惊云一愣,大声道:“无论如何,换臂之恩定当铭记于心,他日必定报答。我亦不欲久留,告辞!”
说完,己转身跨出了一步。
于岳急忙道:“你伤势未愈,极需神医看顾,何不留下继续休养?”
步惊云脚步未停,说道:“天下会势力庞大,留下只会连累你们!”
于岳大声道:“步兄弟,我俩既然有缘,何不留下交个朋友?”
步惊云突然停下步子,却没有回头。他一字一字他说了一句话:
“世上有一种人,他不会有朋友,更不会有爱,这种人只有寂寞。而我——正是这种人!”
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诠释,于岳一下子呆住了,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送步惊云离去。
古老的密林,人迹罕至,山脉纵横起伏,遮天蔽日的大树接连成片,相互纠缠的古老藤蔓像是将整片山林都封锁了起来,构筑成了一方囚笼将群山掩盖。
人,确是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