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生出了一骨子厌恶,冲进卫生间一直清洗,始终觉得不干净。她恨不得要将那些人面兽心的畜生碎尸万段,然而大多数的时候,弱者总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否则也不会成为受害者。
床头柜上放着一封信,歪歪扭扭,并不端正的字迹,像是用左手写的,程沐冷眸带着严苛的目光审视着。
“沁,对不起,请不要原谅我。
男人属羊貌堂堂,女人属羊泪汪汪。算命的人说我克父克夫。一出生,父亲被高空置物砸中导致瘫痪,庞大的药费不堪重负,却一直找不到罪魁祸首;十三岁那年,台风“天鸽”登陆,哥哥的货车摇摇欲坠,他试图阻止他唯一的谋生工具,不幸被车砸在底下,当场身故。
我是羊女孩,被亲戚朋友指指点点,母亲为了我都不敢抬头做人,积劳成疾,去年被诊断出白血病,天灾人祸,不堪重负。
我没有读大学,遇到什么事,我就一个人放在心里默默消化,在家人面前,从来报喜不报忧。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有些人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
税款我已经补交了,只要达官贵人助我一臂之力,但是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我的身体,所以我利用了你的单纯,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帮我洗脱罪名。
我不喜欢$#%$#%的奢靡,我只想趁年轻赚很多很多的钱,风光旖旎,我已不再留恋,千帆过尽,落叶归根。
沁,再见。”
“为什么我要为她的不幸买单?”裹着毯子出浴的沈沁两眼发直,眉角微皱,似乎在尽力隐忍着些什么。
程沐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绒毛外套递给她:“你的房子暖气不够,披上吧。”
沈沁布满吻咬痕迹的嘴唇微张:“沐哥,顾念引狼入室,他们……他们玷污了我。”
程沐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任何话都显得多余,且于事无补。
蟑螂爬过脚边,沈沁默了片刻,才诧异地问:“沐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沐为她到了一杯热水,声线迷人,犹如天籁:“我收到你的短消息,担心你出事。”
沈沁捂了捂脸,一口气喝下:“我没有,一定是顾念发的短信。她说她偷税漏税被查,无家可归,问我可否借住几天,我看她的样子好可怜,就收留了她。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她要这样对我。”
说了两句,沈沁止不住两行清泪流出:“我总是觉得要把最美好的东西留到新婚之夜,我的初恋男友说尊重我,转眼却跟别的女孩上了床;我想一点一点磨练演技,每天都在各剧组跑龙套,眼睁睁看着和我同期出道的新人买房买车,飞黄腾达。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笑贫不笑娼的时代,浮躁的气息扩散到每一个角落,远离了风清气正的纯真,低级恶俗被追捧,价值观被严重扭曲,没有人可以凭一己之力去改变世界,只能倔强而清寡地做自己,做别人眼中的傻子。
程沐思绪起伏,声音低哑磁性:“你没有错……”
沈沁慢慢靠近,修长的手扼住他的下颌,晶莹通透的樱桃小嘴微微张开:“沐哥,我怕我一辈子都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给所爱之人,你能成全我这个小小心愿吗?”
披着的大衣落下,眼前的女孩肌肤如玉脂般细腻嫩滑,诱人可口。
交缠之间,程沐的脸刷的红烫到了耳根子:“沈沁,你清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