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西斜,大理寺卿喝的尽兴,被冷清浅扶上马车,马车走远,冷清浅才舒口气进府。
应酬之事最为劳人心神,冷清浅两指捏了捏眉心,揉揉假笑到微有僵硬的脸颊,往自己的浅草堂走。
浅草堂是他独居之所,长公主不在府上时他都会去那里住。长公主几乎久居宫中,只有在冷钧际回京时才会在府上住上几日,所以冷清浅大多数时光都是在浅草堂度过。
浅草堂前是连同城内洛河的一大片活水塘,塘里荷花争相绽放,荷塘上有几盏水灯,朦朦胧胧,笼着温润的月色。
冷清浅在九转蜿蜒,细窄如羊肠般的桥上走过,推开自己卧室的门。
门刚开,就闻到一股异香,清淡却又直沁人肺腑。
有人进来过。不过冷清浅并无任何恐惧,他这个浅草堂经常有人进来,确切的说,是府上那些不知死活的婢女。
冷清浅没有掌灯,外面月色正明,屋里门窗都开,月色渡进来,铺上一层浅银色的光。冷清浅往床榻走两步,脚似乎碰到什么东西,拾起来后,发现是件纱裙。纱裙质地丝滑,并不似婢女所穿粗糙之物。
冷清浅眼中略过一丝异样,继续往床榻走,又拾起一件衣服,是女子的丝裤。昱朝的女子,若是平民之家,只穿两条裙子,外裙和内裙,只有贵族女子才会在内裙里穿条丝裤,以做遮羞之用。府上的婢女也是只穿内裙和外裙,不会穿丝裤。
莫非……是她?
冷清浅思考之际快步往前走,自己床榻上帷幔已经放下。寂静的夜中,除外面荷塘鱼跃水落咕咚声,就只有帷幔里轻微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