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走廊上、正对着大门的另一边,摆了两张条桌,男方与女方的亲属各占一桌,专门负责客人签到,兼收份子钱。
叶行舟与许绍城坐下后,男方的亲属立刻凑过来,恭敬地给他们递烟,试图套近乎:“许总、叶律师,久仰久仰!”
许绍城冷着一张脸,坐着一动不动,让那人的手悬在空中,气氛颇有几分尴尬。
叶行舟连忙客气地把烟拒掉:“抱歉,我们不抽烟。”他的脸上带着笑,不像许绍城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便成为了那人搭讪的主要对象。
偏那人是个话多的,又以拍马屁为主,叶行舟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了将他直接赶走的冲动,找了个委婉的理由打发了他。
一回头,看到许绍城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叶行舟的怒气直冲脑门:“都怪你!你还好意思笑!”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许绍城双手抱胸,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他可是冲你来的!”叶行舟极度愤怒,“结果呢!你就把他扔给了我!”
尽管叶行舟也是辰远集团的创始人之一,但他的知名度与许绍城差了好几个级别。他们俩在一块儿,旁人要恭维,也都是冲着许绍城去,他只是个“顺便”的。
“我没有把他扔给你。”许绍城纠正他的说法,“我只是没有理他。”
外界传说许绍城“温文有礼、待人和善”,但那只是他在面对对自己有利的人群时戴上的面具。
泰和集团近年因为经营不善,爆出了好几次即将破产的传闻,郑家的人自然不再有被利用的价值。
许绍城的话,叶行舟无从反驳。
他咬了咬牙,恨恨地瞪了许绍城一眼。
“我觉得很奇怪。”许绍城再度开了口,“你对一个陌生人都能那么客气,为什么对聂斐宁,不能好一点?”
刚才叶行舟与聂斐宁在宴会厅里的剑拔弩张,他都看在眼里。但他没有错过聂斐宁被叶行舟的话伤到后露出的悲伤,以及叶行舟在聂斐宁走后的落寞表情。
“其实你让她去休息,不是要跟她作对,而是不想她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走在湿的地板上再度滑倒——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被许绍城无情地拆穿了心事,叶行舟有一瞬的慌张:“你瞎说什么呢!”
他下意识地否认,但在对上许绍城了然的双眼时,又心虚地低下了头。
半晌后,他讥讽地笑开:“你还有脸说我呢?我现在,跟你以前,不是一模一样?”
——把真实的情绪都藏在心底,像一只刺猬,用尖锐的一面去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就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
许绍城一怔,讪讪地为自己辩解:“我那是因为我两个叔叔还没解决……”
“得了吧!”别人不了解他,叶行舟难道还不了解他?“你不就是怕被沈月拒绝,怕自己丢脸吗?”
叶行舟斜睨着他,不留情面地将他戳穿。
谁知许绍城忽然正色:“不是。”他顿了一下,“不是怕丢脸。”
是怕她知道了他的感情,会吓得逃远,再不给他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