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庭向她诡秘一笑,伸出手,“你都看到了?过来,体验一下。”
“呵呵……”,凤乘鸾将自己的爪子背到伸手,“不用了,我怕飞出去吃屎。”
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淘气!
阮君庭嗔怪地瞪着她,伸手将人给捞进怀中,用力揉了揉,也不管周围那么多人在关心海红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四下望了望,惆怅无奈道:“啊,好想找个地方庆祝一下。”
“……,你滚!你再也别想!”凤乘鸾挣扎了一下,没能逃掉,觉得自己被那手臂箍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别呀,乖乖,我们还这么年轻……”
“走开!”
“不走!”
“放开我!那么多人看着呢!”
“不放!”
“……”
两个人正在树下小声儿嘀嘀咕咕地腻歪,就听海无量拉着哭哭唧唧的海红药过来了。
“靖王殿下,不知小女身犯何罪,您要将她如此处置?”
夏焚风这时候跳出来,迈出两步,挡在阮君庭面前,刀尖往地上一扎,大手将鬓角的红毛一抹,“王爷面前,岂是什么人想出来吆喝两嗓子,就能叫唤的?”
阮君庭白了一眼他那副卖乖相,刚才只知道拉屎看热闹,这会儿倒是显出他来了,“焚风,退下!人在江湖,就该按江湖规矩,无需繁文缛节。”
他说话间,凤乘鸾趁机想溜,又被他反手抓了手腕,给牢牢扣住,也不理她另一只小爪子正在奋力地吭哧吭哧掰他手指。
“方才本王在树下入定调息,恰逢一道生关需要突破,便沉得深了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并不清楚,海掌门不如还是问问令千金自己吧。”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就都懂了。
高手练功入定,特别是恰逢生关死劫这种不能被打扰的时刻,多少都会有一定的自保手段。
眼下无非是靖王恰逢突破的紧要关头,不能行动,也不能说话,对外界无知无识。
而海无量家的女儿就乘人之危,想占人家的便宜。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人家无意识地还击给打飞了出去。
杨紫琼嫌弃地嗤了一声,“还真是迷了心窍了,什么都敢干!幸亏靖王殿下没什么事,否则,被扰了冲关,轻则前功尽弃,重则走火入魔,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林青霞抱着手臂冷笑,“靖王妃也是的,这么重要的时刻,不在自己夫君身边守着,却跑去高处,与那东郎太子有说有笑。这簪缨世家的小姐,左右逢源的手段,咱们江湖人耿直粗鄙,看不懂。”
凤乘鸾见她竟然挑拨到自己头上了,就又开始气阮君庭这张招蜂引蝶的脸,被他握住的手狠狠想要抽出来,却被阮君庭一拽,又把人给拽了回去。
“王妃方才去与东郎太子交涉,无论如何有说有笑,都是经本王授意。”他将她整条手臂抱在怀里,怕人跑了。
“君子令的事,本就是凤姮与东郎太子之间的私事,也算是本王的家务事。若是没弄错的话,在场的各位,应该都是路过帮忙的对吧?”
他目光将在场所有人横扫一周,“既然是来帮忙的,能帮,本王替爱妃道一个谢字,若是非但不帮,反而添乱,甚至藏了什么祸心的,可以问问本王的浩劫剑!”
他话音方落,身边的剑便是“嗡——”地一声长鸣!
惊得所有人心头一凛!
常年居于高位者,身为人上人,处事方法本就与江湖中人不同。
江湖上,讲究的是个人际关系,你来我往,你恩我义。就算有人硬要强者为尊,也要论个别人服与不服。
可阮君庭与他们不同,在他眼中,这些不过是草民,是蝼蚁,若是顺服,他可以体恤一下,若是不服,那便强权压下也无不可。
从来都是别人依附于他,而他,从来不需要拉拢任何人。
有些人,一出生就站在你无法想象的高度,让你哪怕折断了脖子去仰视,都目不可及。
西门错之于凤乘鸾,就特别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一直安分守己地扮演一个从良的山贼。
可眼前的这些江湖女子,却是永远也想不通。
海红药捂着脸,哭着跑了。
海无量被一而再,再而三如此折辱,又敢怒不敢言,怒而拂袖。
等到夏焚风和烛龙他们几个将周围的人都遣散了,凤乘鸾才将手从阮君庭怀中拔出来。
“祸害!”她方才人前给他留面子,没有吭声,现在也怒气冲冲地跑了。
留下他怀中空空荡荡,甚是尴尬,无奈一叹。
远处,高处的树藤上,温卿墨始终躺着摇摇晃晃。
红绡抱了一怀果子上去,向他扔了一个,“公子不是不高兴没人摘果子给您吃吗?现在果子来了。”
温卿墨不睁眼,伸手从半空将果子捞住,送入口中,啊呜,啃了一口。
之后,呸!
吐了!
“这么硬,不要!”
他随手将啃剩的果子扔了,“前面开路还要多久?”
“差不多明早就能继续前行。”
“嗯,刚好睡一觉。”
温卿墨交叠的两条腿,换了一下位置,继续闭目养神。
方才阮君庭震飞海红药的那一瞬间,真气爆发的声音,犹在耳边。
那是先天罡气初成的声音。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达到了这个境界。
太硬,不能留了!
下面,凤乘鸾穿过人群,手里拎着个东西,又回到树下,咣朗,向阮君庭怀中一扔。
一只破面具。
很旧,很丑的那种,不知是从哪个江湖汉子的脸上抢下来的。
“戴上。”她黑着脸。
阮君庭苦笑,“是不是我戴了,你就不生气了?”
“看情况!”
“这有何难。”他就真的将那玩意给整整齐齐戴在了脸上。
凤乘鸾本来还以为他会嫌弃,却没想到他这么乖,又有点不忍心再凶他。
“好了。”她在他身边坐下,鼓着腮嘟囔,“反正我就不喜欢她们整天苍蝇一样盯着你。”
戴了破面具的阮君庭探头察言观色,勾勾她下巴,“我也不喜欢。”
说完,又是一声叹。
凤乘鸾不悦道:“叹什么气?觉得很遗憾?”
“是啊,很遗憾,你要是能整天像只小苍蝇一样盯着我,就好了。”
咚!一拳!
“哎呀,好疼……”他揉着胸口,这一声,哪里是疼,分明是爽。
贱人!
“你不想知道我刚才去找温卿墨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无非是一只小鸟跑去找人家讨要娘亲,却碰了一鼻子灰。”阮君庭懒懒道。
“你就这么自信?”凤乘鸾向天翻白眼,表示不服。
阮君庭望着远处,手却将她肩头揽住,晃了晃,“你在本王这里还有什么得不到满足?何须去找别人!”
凤乘鸾唰地从脖子根到耳朵尖都是烫的,“……,死猫!你放开我!”
“不!”
“放开我!”
“就不!”
这晚,两人所在的这棵树下,被夏焚风圈出好大一块空地,闲人免进。
王爷新婚燕尔,却“生不逢时”,饥.渴难耐,是个爷们都懂!
凤乘鸾和阮君庭趁着夜色,头顶蒙了只披风,窝在树后。
他在她耳边吹气,悄声哄她,“乖乖,来,就亲一下。”
凤乘鸾指尖捏他微微生了胡茬的下巴,“要不要脸?外面那么多人。”
“你不出声,就没人知道。”
“我怎么能不出声?”凤乘鸾顺嘴怼他。
说完自己也是一愣,差点笑出声。
“原来你那么喜欢我?那么情不自禁?”他鼻尖和薄唇在她脸蛋上迂回地轻轻摩挲,“就一下,乖。”
“不要……,你是个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他说着,就寻寻觅觅,在黑暗中,轻碰了她的唇。
“你……”凤乘鸾一阵恍惚。
他在千里归云中,骗得她差点哭死掉!
可拒绝已经来不及了。
有些滋味,一旦沾染过,许久不尝,就分外想念。
她的手,抓紧衣角,正无所适从之间。
忽地,漫山遍野,一阵狂嚎!
惊得两人登时掀了头顶的披风!
营地几百号人,同时被全部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