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帕子上,被用几百色丝线,每根又破了不知几十丝,之后又将各种颜色绞在一起,绣出的凤翎,迎光看去,色彩层次重叠变换,又仿佛有千万种色彩。你若是说这是岐山上捡来的凤凰毛,大概也有人信了。
“我的妈呀,跟真的一样啊!这回真是见识了,咱们从小到大学的那些女工,跟这帕子比起来,简直不堪入目!”凤芝安慨叹。
凤如仪则巴巴地拉着凤静初,“初初,你快说,他生得什么样?好不好看?是不是好看极了?”
凤静初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一想到那彼岸公子的眼神和模样,还有那递给她帕子的手,顿时脸又唰地红到了脖子根儿。
只有凤乘鸾看着凤芝安手中的凤翎帕子,有些刺眼,那凤羽上的针法,实在是太眼熟了。
“你们的那个心肝宝贝彼岸公子,到底叫什么名字呀?”她问。
凤如仪道:“不知道呀,只知道他是从外地来咱们百花城做客的,因为手艺出神入化,锦绣楼的老板特意请他露面演两场,招揽一下人气。大家伙儿只知道他姓温而已。”
外地来的,姓温……
凤乘鸾眉梢一挑,这世上有这等绣工,又姓温的男子,可是独一份的。当年她封后大典上那件凤袍,便是出自此人之手。
温卿墨!穷得叮当响的东郎太子!
她故作闲话道:“你们几个没良心的,我要是没及时回来,有这样的好事,你们是不是就不等我了?”
凤芝安道:“那是自然,我们三个早就约好了,只不过刚巧你昨天回来,顺路带上你辟邪去晦气罢了。”
说起这个,凤如仪又来劲了,“对啊!今天要不是三妞妞,咱们哪里能弄到两只彼岸公子绣的帕子呢!不过说起来,最让人嫉妒的就是初初了,不但与彼岸公子说上话,连人都见到了!”
凤静初羞得不好意思,推她,“喂!你可说好了一个月不涂胭脂的啊,要说话算数!”
几个人正打打闹闹,凤乘鸾却眼光渐沉,前世这个时候,她们该是已经收到父帅阵亡的噩耗,必是根本再也没心情去看什么彼岸公子。
温卿墨为什么会特意绣了一支凤翎在帕子上?
他在刻意接近凤家的人。
那只苹果,刚才扔得恰到好处,显然他方才想在屏风后单独相见的并不是凤静初,而是她凤乘鸾!
可若是前世,她并不在家呢?
他的目标,会是谁?
他又有什么企图?
这时,马车忽然骤然停下,将车里的四个人狠狠晃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
外面车夫答道:“小姐,道上有只猫。”
猫?
凤乘鸾掀开车帘,向外望去,一只大白猫,正肥肥地蹲坐在路中央。
见她探出头来,巴登,倒在地上,肚皮朝天,开始打滚!
凤静初也挤出脑袋来看,“这猫怎么在马路中间撒娇?”
撒娇?
凤乘鸾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珠看那猫。